一夜过去。
顾云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说服对方的举动, 他只觉得和一名雌性躺在同一张床上,堪比曾经在战场上彻夜坚守的时候。
需要时刻警惕, 不容有失。
清晨起身后,顾云换上了一件完好无损的新衣,把昨天被雌主快要撕扯成条条的睡衣给放进了垃圾篓里。
他不禁有些感慨,贵族宅子,物资充足,就连睡衣都是一天一换,只是质量比较一般, 有点耗费过多,不太环保。
顾云刚出房门,便被早早守候在一旁的柏铭带去了书房。
他发现, 自从来到这出处宅子开始, 就没有被催着起身伺候过。每天睡到自然醒,一日三餐的吃食十分丰盛,衣物首饰可以随意挑选。
除了那似乎无伤大雅的自由, 以及无关紧要的主权外,几乎能够闲适地度过一生了。
当然, 前提是雌主的恩宠不减,并且雌主一直健在且富裕。
这就像是……一只活得无比精致的宠物。
顾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对于换个物种生活,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目前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身上的伤势在渐渐恢复,可总不会一蹴而就, 毕竟就连阻止对方吃……草莓, 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在去书房的路上, 柏铭见这名雄奴只是沉默不语, 以为他在担心日后的前途,不免好心地安抚道,“你放心吧,少爷叫你过去,不会是什么坏事的……既然都把你从弃奴市场里带回来了,那肯定就不会再送出去!”
“平日里你嘴巴甜一点,多哄哄少爷,平日里闲来无事,也可以看看书,学点新姿势。”
说到这里,柏铭突然一拍脑袋,道,“看我这吓担心,每天早上你的睡衣都那样了……显然少爷还没玩腻老的那套呢,那不着急换新的,你多留点心就是了。”
顾云静默了一瞬,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将睡衣弄坏的,实在是辛苦你们帮忙收拾了。”
只是要让他不挣扎,实在办不到。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毕竟对方是未婚的一名雌性,还总喜欢光着睡!
柏铭有些奇怪地看着这名雄奴,豪爽地摆了下手。
不过就是撕碎的衣物罢了,雌性们在兴致来了的时候,就喜欢动手动脚的。
所以有时候凌出任务回来,憋得太久的时候,他就会专门换上一些旧衣物,反正坏了扔了不心疼。
如果这种时候要还专门穿一些露这露那的睡衣,那第二天铁定无法起身。
穿过树影婆娑的走廊,便是那间散发着书墨香气的房间。
顾云走了进去,见里边除了雌主外,还有程管家和两名暗卫。
他发现凌和玖的职能虽然是暗中守卫,但是在宅子里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偶尔现身,并没有特意隐瞒的意思。
席见新收的雄奴来了,便拍了拍身旁的软榻,示意对方过来伺候。
顾云缓步走到那名雌性的身边,还未正经地行一个奴礼,就被对方牵引着那根细细的锁链,将他拉到了身旁坐下。
席没有让这名雄奴和其他家里的奴隶那样,正常的姿势只能是跪着,毕竟那肤色白皙的膝盖,要是红肿或是青紫了,会比较影响外观。
凌往前一步,行礼道,“据调查,昨天少爷您回来之后,还未到晚上,那名被关押在免费赠送笼子里边的雄奴,就被一辆兽车给接走了。”
“车上没有家族徽章,属下一路跟随,发现那辆兽车去往的方向……是帝宫。”
旁听的程管家顿时脸色大变,他有些失礼地问道,“真的是帝宫,你确定是同一辆车兽车吗,那可是从弃奴市场出来的雄奴,怎么可能有资格进入帝宫之中?!”
凌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属下绝对没有跟错,正因为进了帝宫,所以才没能继续跟着进去,一直外边守了一夜,那辆兽车从未出来过。”
程管家皱紧了眉头,似乎很担心和帝宫扯上关系,他急匆匆地建议道,“少爷,此事太过严重,还是先赶紧告诉程大人,让他来看看要如何处理。”
顾云也没有想到,去一趟奴隶市场,遇见了一名也许另有所图的雄性,转身就和帝宫有了联系。
天可怜见,他甚至都还没有搞懂这个社会的具体层级,也没有研究过周边雌雄的身体构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置换了时空,还是被挪移了地域。
现在一下子就要从帝宫开始进行认知,是否进度太快了一些呢?
席并不知道身边的雄奴心里在想什么,他倒是不怎么惊慌,反而神情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一边用手卷着雄奴的柔软发丝,一边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是一名免费赠送的玩意儿,理会这么多做什么。”
程管家忧虑地说道,“少爷,只要和帝宫牵扯上的,就没有小事,听说那名年轻的雄奴,还是特意冲着您去的,那必须得弄清楚缘由才行!”
“是宫里头有谁要对您下手……还是宫里头有谁是借着对付您的手段,实际剑指程大人?”
席唇角弯起一丝嘲讽,他松开手里被弄卷了的发尾,道,“我是什么身份,能让宫里边费这么大的劲对付?更何况,程水青又不是好惹的,想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唬弄,也太看不起敌手了吧。”
程管家劝了又劝,好说歹说地,才让少爷点头,让他派一名心腹随从去程大人府上通风报信。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怎么样,崽子被算计了,还是得让家长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