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镇的晚上从来静谧。****
这些天却是例外。江湖上奔走的汉子哪个不好酒,尤其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儿,就是没酒,也要坐着说上半天。所以虽然三更已过,不少人家还是亮着灯。从镇上直到山脚,星星点点的灯光,偶尔夹着一两句醉酒之人笑骂,隐隐传了过来。
段瑶站在距离从来镇半里路的一片林子里,最高一棵树的顶端,往山上眺望。
豆大的火光被她窥得分明,就连院子里来来去去走动的小道士也尽收眼底,厢房里传来访客的交谈,还有围棋子轻敲边缘儿的声音。
段瑶坐在树梢,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灯光终于熄灭,山上山下陷入一片空宁。
她将自己藏在树冠之中,用树叶将自己密密藏了起来,然后分出一缕灵识,悄悄往山上潜去。
越过山峦,穿过树林,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灵光一闪,她已经悄然落在重阳观前。高大的石门已经有了年头,顶上的匾额在夜间的微光下不甚清楚,再往前是正门,并无守卫,两扇大门紧紧闭着。段瑶也不去细看,将灵识压成一缕,悠忽穿门而过。
院内树影斑驳,只见重重院墙层叠,也不知有多少重院落,她在其间穿行,搜寻着任何一处相似的地方。
藏经阁藏经阁藏经阁虽然不是少林寺,道观也应该有藏道书的地方吧?
她边想边将灵识四散开来,丝丝缕缕覆盖了大半个道观。
东南向三百米,一座黑色四角的建筑中似有藏书
灵识聚拢,朝着那边穿行而去。越过一重房顶,忽然心生警觉,心念一动,咻的回撤百米。眼前突然一道蓝芒蔓开,以方才那栋房屋为中心,灵压猛然爆散开来。
段瑶往后急退,只想暂避其锋,却见那道淡蓝色的灵压在空中一转,拧成一股长绳,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
这老道似乎有些道行段瑶一边急退一边想到,她只一眼,便知出自己不是对手,试着跟对方撞了一记,登时心神震动,她不敢逗留,催动灵气陡然加速,直到将那股灵压甩开,这才匆忙收摄灵识回体。好在对方似乎只在威慑,倒也没有追赶。
段瑶调息一阵,不适感渐去,胸口烦闷也平息许多。
还是大意了,上次在太央湖就该知道,贸然放出灵识可能会有危险,若是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极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老道还真有两把刷子
段瑶叹了口气坐在树枝上,“看来夜探是不能的了,等后天找个空混进去好了”
她支起下巴,盘着双腿坐在最高的枝条上,身子如一叶小舟,随着枝条的起伏轻轻摇动。
月光从云层中洒落下来,照在她半边雪白的脸上,肌肤仿若透明,置于下颌的手指更是如精雕细琢一般,根根精致非常,淡淡的莹光在指间流动,仿佛能看到其中纤细的骨骼;指甲朦着一层粉嫩的色泽,映着脸上柔和的月光,美得惊人。
今日是重阳道观覌主长荣和他双胞兄弟长枯的百岁生辰,一大早上祁连山上下就忙活开了,上山拜寿的客人、迎客的道士、挑着寿礼的下人、抬轿的轿夫来来往往的人们将向来清净的祁连山闹的热闹非凡。
段瑶跟着人群悠悠然的逛到祁连山脚下,站在距离山门十余丈的地方开始搜寻起目标。
这上山拜寿居然还要什么拜贴,她虽然可以去抢几张,但一个小孩子自己一个人来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她既然决定了要大大方方的从山门进去,自然要做得像模像样才好玩。
于是站在路边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光头的和尚带着个小孩更加奇怪,不要!
独身的妇人指不定有什么麻烦,不要!
一家三口那小孩还淌着鼻涕呢,不要!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女子女人多事儿肯定多,不要!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男子长的好看的一个都没有,不要!
一个扇着扇子的公子哥儿油头粉面的男人最恶心了,不要!
一手拿着笛子的书生打扮的青年书生=啰嗦,不要!
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太哄老人家最麻烦了,不要!
这个不要这个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