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全身酸麻无力,隐约记得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将自己抱住,待得恢复意识,正是伏在一个淡淡寒气的怀抱,那双手环在腰间,脸颊将那墨色的衣裳偎的温热,眼前垂下几缕雪白长,散出柔和的莹光。
她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没有挣脱,却感觉那双手又是紧了一紧,段瑶从那怀抱中抬起头,姑射涵正垂眸望着她,那一双浅色的眼眸流光茕茕,仿佛如冰雪凝成一般剔透明澈,她不由呆了一呆,身子瞬时僵硬下来,眼睛望着他的眼不敢撤开,手上却是不自觉的抓了抓,待得觉揪住了他的衣衫,又触电也似放开了来。
姑射涵唇角微微上扬,清冷的目光亦是变得温和起来,略沉的嗓音轻轻的道,“为师已将你的断骨接驳好,如何,不动也痛?”
两人的距离隔得极近,他说话时,气息微微拂在她的脸上,段瑶根本没去听他说些什么,不自在的动了动,挣不开,只好低下头,望着他胸前那朵墨色云纹呆,头上忽然传来轻柔的触感,她心中吓了一跳,却听姑射涵声音低低的道:“徒儿若是觉得疼痛,便在为师怀中再睡一会吧。”
段瑶本来还未觉得,经他这一说,顿觉麻软之下,周身有如火燎一般,手足断骨之处,更如万千钢针攒刺痛彻心骨。她在那千层光塔中的几日,灵脉被封,受损尤其严重,此时一经打通,经脉各处膨然欲裂,直似锥心刺骨剧痛无比,不禁额上冷汗直冒,实在痛得不行,便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咬住嘴唇硬撑着,不一声。
姑射涵的手在她头上抚了一阵,忽而出声道:“此时只有你我二人,徒儿痛的话,叫出来也没有关系。”
那观云小和尚本来还在一旁装睡,听得段瑶醒了,正要睁开眼睛,冷不防听到他这么一句,忙又将眼紧紧闭住,只心里叫了声苦,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自己要一直这样装睡下去么?
段瑶痛得在他怀中缩成一团,终是捱不过,细细呜咽了一声,但觉背心忽而抵上一只手掌,一股凉沁沁的灵气透了进来,疼痛如被冰冻,瞬时消减了一些。她心知姑射涵并不擅长疗伤,此番作法甚是耗损灵气,小小声的道:“师父,徒儿觉得好多了。”
姑射涵嗯了一声,手上却是不停,待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将她按在怀中,淡淡说了一句:“睡吧。”
段瑶从未与他如此亲近,又觉他这个样子与平时大不一样,心中又是惊异又是怀疑,哪里能睡得着,勉强待了片刻,始终忍不住,不禁嗫嚅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在哪儿?”
姑射涵道:“此是那天地玄黄图之中,为师一时不察,中了千叶老儿的暗算,你我暂时要在此处呆一段时间了。”
段瑶闻言,便是抬起头往四围看了一看,姑射涵又缓声说道:“徒儿不必担心,只等你伤势稍有好转,便可从此地出去,且先好好歇息一阵吧。”
“嗯。”段瑶低低应了一声,想来这其中,浏览器上输入w看最新内容-”定然还有自己拖累的缘故,一时默默,不觉又趴回他怀里,她看那周围的情形,也知险恶万分,但有师父在此,素来知道他的本事,心里竟是半点也不曾担心,偏过头看见对面那小和尚,禁不住又是问道:“他怎么也在这里?”
观云在旁边听得二人说话,心道,原来那画卷叫做天地玄黄图,继而听到姑射涵说很快便可以出去,暗自雀跃不已,只仍还是不敢睁眼。
姑射涵朝他瞥了一眼,“千叶贼秃动法术之时,这小和尚距离的近,最先被卷进来,为墅他曾相助于你,顺手救了下来,徒儿要留下他,还是扔掉?”
观云从旁听见他这一句,直吓得手足冰凉,自己又不是东西,扔掉……他、他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
段瑶摇头道:“徒儿能从那光塔中脱身,全靠他施以援手,师父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也带上他好不好?”她本来对这师父甚是畏惧,此刻受伤虚弱,竟对他有些依赖起来,姑射涵微有察觉,便是缓缓勾唇一笑,手上抱着她不放,却是对那小和尚说道:“你可以睁眼了。”
观云心中咯噔一声,他原来早已知晓自己是在装睡,登时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道:“多谢前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