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租别的车就开咱们自己的咱们一绑他他就懵了不可能记住车型车号”郑奎胸有成竹地说“如果租车的话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一旦出事儿先就得调查出租公司谁来租过车。你想想现在自己有车的人那么少一查就查出来了到时候公安问你张宽你来出租公司租车干什么?你一磕巴直接完蛋!这大小也算绑架啊。”
对着照片又看了一阵直到把李本水的那张土豆脸扎根在了脑子里我跟郑奎同时松了一口气。我拿过一张纸先画了银行的位置又按郑奎说的李本水住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儿然后设计好了停车的位置笑着说:“李本水这小子确实没有脑子你看从胡同里出来走不了几步就上了大路大路四通八达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走三步远就是大海池子把他扔到海里去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去的弄不好他还以为有人来请他洗海澡呢。好了睡觉吧明天我回市场等你的消息。”
半夜我起来撒尿的时候看见郑奎躺在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电视里的和尚和道士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愤怒的女子跟一个风度翩翩的小生在吵架小生被女子扇了一巴掌泪流满面冲她高叫一声天呐难道你不爱我了吗?老天爷呀!挂靴拂袖而去。郑奎似乎是嫉妒了啪地关了电视:“什么**玩意儿啊天下女人有的是你嚷嚷个逼呀。”
天很快就亮了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把我的心照得暖洋洋的。闭了一阵眼我坐起来掀开被子一股浓烈的脚臭味把我熏得一阵眩晕大奎赶紧找个媳妇吧。我洗了一把脸去客厅跟郑奎他妈打了一声招呼郑奎他妈正弯着腰从一个盆里往桌子上的碗里捞面条听到我喊她回身横了我一眼:“以后别叫我大姨了我没你们这些外甥。”
我知道老太太不喜欢我们这帮人凑在一起她怕我们惹事儿。我对付这个很有经验这种时候不能说话一说话老人家就会唠叨个没完。我装做没有听见抄起墙角的一个拖把进了厕所边在池子里涮拖把边想也怨不得老人家这样看我们我们也确实做了很多让老人操心的事情。我们这样的人在老人眼里肯定都是一群永远长不大的坏孩子他们对我们是又恨又爱……但是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坏孩子呢?起码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坏虽然我能够用筛子从身边筛出一大把杂碎但我一直相信自己跟他们不一样即便别人认为我是坏人那我也是坏人里面的好人。小时候我可是个乖孩子我爷爷经常摸着我的脑袋对王老糊说我这个孙子将来错不了。站在厕所里我拼命地想小时侯我的那些纯真不知道因为什么脑子里除了明镜般的天空和戴着红色胳膊箍的人流全都模糊着感觉那些往事就像被一道毛玻璃隔着无法看清。
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王娇那天说过的话:大宽还没媳妇吧?要不我去跟我表妹说说你们俩来来?我表妹刚大学毕业在学校当老师呢……尽管我对王娇的表妹不感兴趣可是王娇说的话很对我真的应该结束自己的光棍生涯了我已经是奔三十的人了。有一天我在胡同口遇见了小卖部的大姨大姨不干小卖部了把房子租给别人开了家小吃部。
我说了一些感谢她帮我接电话的话刚要走大姨拉住了我:“老二你还没有对象吧?”
杨波的影子在我的眼前一闪我说还没呢。
大姨说:“我一个侄女刚离婚没带孩子。人漂亮着呢柳条腰儿大眼核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我说:“我暂时还不想考虑结婚的事儿家里的事情都够我忙的。”贴着墙根想溜。
大姨不乐意了拽得我陀螺一样转:“这不算家里事儿?啧啧啧啧来劲了你还?老二你可别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咱的底子黑吗?拗劲一上来我索性跟着她去了。
在一个私人开的商店里我见到了这位“柳条腰儿大眼核儿”美女当场又想溜。美女追了出来:“张宽张宽跑什么呀你我又不吃人。”我躲闪着她摸上来的手连连哈腰:“毛娆娆毛娆娆我怕了我怕我爹的笤帚疙瘩……”毛娆娆喝了疯老婆尿似的颤着腰笑:“那是多少年的事儿了啊……真坏还记着呢。张宽你也不用躲我。我听我姑妈说了你早就放回来了想学好有那个意思要跟我好。那好啊我现在单身了。孩子跟了他爸爸要不咱俩就处几天合适的话……”“不合适不合适。”我撒腿就跑腿上像是装了兔子脚。后来我基本不敢从大姨家的门口走了怕她冷不丁跳出来抽我两巴掌。
多年以后我摸着毛娆娆的“柳条腰儿”满怀漏*点地说:“娆娆当初我要了你就好了我是个处男人生第一次给了你你绝对幸福。”毛娆娆瞪着她的“大眼核儿”说:“老流氓现在才想起这个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姑奶奶当初好几年没沾男人身了算半个处*女呢。”我说要不咱俩马上结婚找补找补?毛娆娆说:“没意思啦一对新夫妻两部老机器。”
我决定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撒出人去找杨波我觉得她就像一株生命力顽强的小草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了。
走近小黄楼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一根线勒着一抽一抽地痛下意识地瞟一眼那扇窗户开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杨波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