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檀察觉到了太宰治的不安,他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开始反思着是不是自己的态度不够体贴,才让敏感的少年感到不快。“如果太宰一定要跟我一起的话——可是在研究所会很无聊的哦。”他回忆起自己在养父的诊所里学习的时候,幼驯染总是会在他看书看得最认真的时候,恶作剧地偷偷引爆几个试管,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一次可不能因为无聊就把试剂随便混合起来玩,生物实验的危险性,比普通的化学实验要高得多。”
所以,阿檀还是为我妥协了。
太宰治抿起嘴,他明明应该感到快乐的,却突然恹恹地提不起劲头。他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身体移出森川檀可以轻易够得到的范围。
“怎么了?”森川檀微微皱眉,“我不是在抱怨你——”虽然当时被打乱了学习确实可能会有些恼火,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再想起也只剩下了少年们全无后顾之忧的恣意。
“那岂不是只能光看着阿檀了么?”太宰治撇撇嘴,“看着阿檀的视线不在我身上,我还不能做出反击么?”他努力用似是而非的话语当做叩击心门的问话,暧昧而忐忑。
“啊?”森川檀失笑,“只是在研究所工作而已。如果一直看着太宰的话,我可没办法正常工作了。”
太宰治盯着森川檀的眼睛,努力想从那双黑色的眸子中找出一些可以让他再努力一点的信号,可是却只能从瞳孔中观察到自己难堪的样子。
好难受。太宰治想,阿檀是笨蛋么?
我要生气了,这都是阿檀不好。
于是太宰治突然笑了起来,他的音调软绵绵的,“研究所很无聊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找乐子吧。”
但是,因为是阿檀,所以我就生气一小会吧。
一小会就算了。太久了的话,阿檀也会伤心的吧?
我可不能像另一个“我”一样,让阿檀伤心。
太宰治这么想着,而森川檀在过去相处的时光里,早就习惯了幼驯染如同猫一样突然黏人和疏远,也已经习惯了他神出鬼没一般的行动轨迹。所以他只是轻笑着点头,“东都市应该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吧。”
“阿檀的话,我记得好像养了不错的狗吧?”太宰治勾起嘴角,“那么,我可以去找他们玩么?”
森川檀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太宰治说的是谁,尽管一直在用“工具”称呼着两人,可是实际上,森川檀对他们的观感复杂到自己也不敢想明白。“不要欺负他们哦。”森川檀摇了摇头,“苏格兰和波本,是很重要的一环。”最后,他也只能用这样的词语去定义他们的存在。
“不会玩坏的。”太宰治笑了起来,眼底却开始弥漫出黑色的郁气。他察觉到了森川檀的维护,对比之下,心里更加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指尖悄无声息地消逝着,他挣扎地想要抓住,却找不到任何好方法。“狗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啊。”只是,他最讨厌的就是犬科生物罢了。
池袋的计划里,能配合阿檀的人屈指可数,折原临也首先就被判了出局,毕竟阿檀那一刀捅下去可没有任何犹豫。而黑麦的话,会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可得不到阿檀一丝一毫的心动。
所以,是苏格兰,还是波本?
那个让罪歌有了响动的人。那个,胆敢染指“他的阿檀”的人。
这是迁怒么?不,这只是在捍卫我的“领地”罢了。
太宰治乖巧地朝森川檀保证道:“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笑着,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