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仙仙没想过会在红豆馆和眼前的这个人再次相见。
方才有人通报,说赵王府的人要求见她,她以为是赵王派人来传什么话,将人招进来才知道,要求见自己的人竟然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御医杜墨之。
杜墨之从走进红豆馆开始,就觉得混身不自在,他第一次来烟花柳巷,扑鼻的胭脂香气和酒气让他头晕目眩,他如逃难一般躲入赛仙仙的房中,一转头,对上她考究的眼神。
赛仙仙看杜墨之满脸尴尬,想来不是青楼的常客,知她脸皮薄,故意打趣逗他道:“杜御医,你今日是来找我的吗?赛赛和你不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你心心念念找我到此,真是折杀我了。”
杜墨之只觉她的声音酥滑入骨,脸上涨红一片,急忙说:“赛姑娘误会了,在下来找你,不是为了……不是为了……”
赛仙仙看他脸上憋的通红,越发觉得好玩,接着逗弄说:“不是为了什么?爷们儿逛窑子,为的不就是一件事吗?”
一句说完,杜墨之双腿发软,他失悔的心都有了,恨自己不该到这种地方来。
他一面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面说:“我、在下……”他一着急,舌头怎么都转不溜,平时看病就诊的时候,他从来都镇定的稳如泰山,偏偏在女子面前,他呆傻的跟二愣子似的。
赛仙仙看他急的实在不行,笑的一阵乱颤,笑罢过后才说:“好了,好了,我不逗你玩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杜墨之听她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魅惑人心,更多的是清爽干脆,心里的紧张瞬间消逝了一些。他喘了两口气这才说:“在下今日来是求赛姑娘指点一二。”
“指点?是让我指点你怎样讨女人欢心,还是指点你怎么吹拉弹唱?”
杜墨之刚刚恢复正常的面容又泛出绯红,他急忙说:“药,是求赛姑娘指点那味治王爷心疾的药。”
赛仙仙早就料到,于是说:“我那日就说过,家传秘方,不得外泄。”
“我不要你的秘方,只求姑娘指点一下药理和病理,在下回去再慢慢研究。”
赛仙仙两手一摊,说:“可惜我不懂医药病理,那味药是我直接按照祖传的秘方配出来的,为什么这么配,我也不知道呢。”
杜墨之满脸失望,连连哀叹好几声。
赛仙仙灵目一转,突然说:“要想知道秘方也可以,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杜墨之立即欣喜的说:“交易?在下家境虽然不富庶,但只要姑娘肯告诉在下秘方,不论多少银两,在下一定想办法筹来!”
“我要的可不是银子。”赛仙仙满脸坏笑的说:“秘方上总共有二十八味药,你每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其中一种,做齐二十八件事,就等于知道了整个秘方。怎样?”
杜墨之想也未想就说:“好,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在下一定做!”
“说话可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杜墨之高兴的离开红豆馆,赛仙仙也在屋里乐的不行,只笑杜墨之是个傻瓜,还以为他自己占了便宜。
杜墨之此时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轻松答应的诺言,等他日履行时,会那样艰难!
六月初夏,埕都的天气已如流火飞蹿,红豆馆中的生意依旧热火朝天,只是热闹之中越来越多的客人抱怨屋内气闷,不堪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