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漫长,谢景玉醒的极早,她微微舒展了下臂膀,发觉不能动弹,整开眼睛时才发觉自己被禁锢在一个怀抱里。她无声的瘪了瘪嘴角,难怪谢长廷以前总是说她警觉性很低,完全不像是个学武之人。昨晚她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连被君子殊抱上床都不知道。
内阁里很暗,感觉到天还未亮,她不想吵醒君子殊,于是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她靠着他的胸膛,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闻到了皇上特有的龙涎紫凝香。她曾对这种香味十分熟悉,她的父皇,南苏国的皇,同样拥有这种气味。
她闭上眼,想起宠爱她的父皇经常将粉团儿般的她抱在膝上,和母妃、哥哥一起说笑玩乐,她仿佛能够听到昔日的欢声笑语,她的心猛的抽痛,眼泪也不自觉的奔涌出来。
谢景玉再次睁开眼,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帅气而洁净的脸无可挑剔,若是其他女人被他抱在怀里,只怕会感觉到无比幸福,但此时此刻的谢景玉,眼中被暴戾的情绪填满!
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父皇的味道,夺走了她的一切幸福!
她猛的挣脱出他的臂弯,伸手拿到床尾的睡袍,披在肩上后往窗边走去。
拉开木窗,正要西沉的粉蓝月牙挂在天际若隐若现,冬日冰冷的晨风吹动着她的衣袍和长发,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远方,直到眼中的暴戾渐渐消去,眼中最终呈现一片冷静和淡漠。
冷风呼啸着灌进房里,君子殊被惊醒,睁眼便看到窗前的谢景玉,她的背影挺直,黑发和银紫色长袍纠缠在一起,不用看她的面容,他几乎都能想像出她一脸坚毅而深沉的表情。看到这样的她,不知为何,君子殊竟觉得有些伤感。
“淑妃,怎么起这么早?”
谢景玉听见他的声音,急忙把窗户关上,转身对君子殊说:“皇上,是臣妾把你吵醒了吗?”
君子殊坐起身,凝视着她的面容。她淡淡的笑着,连眼中都是幸福的笑意。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刚才为什么站在风口上,小心受凉。”
谢景玉笑着说:“可能是房里的炭火太热,臣妾方才觉得有些气闷,所以才开窗透透气,没想到把你吵醒了。皇上要不再睡一会?”
君子殊摇摇头说:“不了,起身吧。”
在内阁外守夜的宫女听到房内的动静,纷纷准备好起床的用品,端着整齐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谢景玉取过龙袍,亲自服侍君子殊穿上,仔细的整理着他的衣冠,并问:“皇上在这里用早膳吗?臣妾吩咐他们准备去。”
君子殊想了想说:“朕在早朝之前要召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就不在这里用早膳,淑妃你自己多吃点,朕晚上再来看你。”
谢景玉知道他心里想着昨晚商量的战事,只是奇怪他今晚还要来,于是问道:“皇上今晚还要来?”
君子殊充满邪气的笑着说:“怎么?淑妃不愿意?”
谢景玉低头说:“没有。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皇上冷落了其他姐妹。”
“淑妃倒挺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