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殊随后几步跟到,两人坐在船中。对船外传来的刀枪交错声置若罔闻。不多时,谢朝盛到船中回话,说:“主上,这些人是京畿兵营里派出来寻找主上的,要怎么处置?”
君子殊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想了一瞬说:“将为首的那人斩了,其余人撵回京城去,派个人给老太太带去话,让她安心休养身体,不要太操心了。”
谢朝盛顿了一下,没有立即退出去,君子殊望他一眼,问道:“还有何事?”
谢朝盛低头说:“外面那些人都看到苏姑娘跟主上在一起。”
君子殊一惊,他险些犯了大错。想了一下,他咬牙说:“外面的人全部斩了,不能留一个活口。”
苏景玉自始至终侧坐在一旁,未言一语,但她明白,清闲日子到此刻已经结束,这世上又多了十几缕因她而死的冤魂。
待外面处理完后,君子殊和苏景玉才下船回到农舍。空气中,仿佛漂浮着血地腥甜。如此鄙视桃园,终被尘世污染了。
那一夜,苏景玉独卧而眠,君子殊意识到她的疏远和冷漠,心中黯然,但也只能随她去了。
经过十日的修养,苏景玉虽未痊愈,但是身体已无大碍。一早,苏景玉就坐在农舍门口,对刚起身的君子殊说:“你改履行你的诺言了。”
君子殊怔了一会,垂下眼,击掌三声,谢朝盛很快出现在农舍外。君子殊吩咐他将苏景玉送出谷,而他自己,则坐在农舍中久不愿离去。
苏景玉踏上出谷的马车时,自始至终未回头看君子殊一眼,君子殊强按住挽留她的意图,唯恐把这几天美好的记忆打破。
从此,便是陌路。
再见,既是仇人。
马车一路摇晃,苏景玉来到醉归楼门前时,已经降至午时。慕南风、紫菱等人一早就在门前等候着她,此时见她安然归来,紫菱激动的飞扑上去,哭道:“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苏景玉对她笑着说:“傻丫头,哭什么!”
慕南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相信君子殊地举动到底是对是错,如今看来,他猜对了,君子殊对苏景玉是有情地。因苏景玉的脸色苍白,慕南风知晓她身上有伤,忙让紫菱将苏景玉扶回房:“有什么事等到午饭地时候再说吧,先让你家小姐休息一会。”
苏景玉回到客栈的房中换回男装,又让紫菱帮自己看了下内伤。紫菱层跟随文清学医,精通医术,她查看苏景玉的伤势之后,心惊的说:“是谁伤了小姐,好霸道的内力,好凶险的气道!若小姐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四肢筋骨恐怕不废也残,实在太恐怖了!”
苏景玉此时听她说来,才真正觉得自己被武祈轩伤的很重,也才认识到杜墨之这个医学天才不是瞎说的。
趁着紫菱去给苏景玉抓药、煎药的空隙,苏景玉找来慕南风,问了一下当前情况。慕南风将沧浪国的“皇子事件”告诉苏景玉,苏景玉很讶异,想了一会对慕南风说:“若是查询沧浪女皇早年在江湖中的事情,你倒可以问一问邵师父,他昔年和化身为丹阳仙子的沧浪女皇有过旧交,也许他知晓一些事情也不定。”
慕南风心中狐疑,自听说“皇子事件”以来的这几日,邵峰一直与之前一般沉默,半分没有提及他跟丹阳仙子曾认识的旧事。不过狐疑虽狐疑,但是他也能理解,邵峰是苏门长老,并非他复苏盟的人,有事瞒着他也没有错,于是推辞说:“邵前辈是我的前辈,又是苏门长老,不如由殿下直接去问来的更直接。”
苏景玉对沧浪女皇的事情一直都很好奇,让她去打听,她自然乐意。慕南风见她现在就要去找邵峰询问,拦着说:“何必急在一时,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这一路去沧浪国还有好远,有多少问题不能在路上问。”
苏景玉点点头,重新坐下,她关心的问慕南风:“慕公子,此番因受我连累,你在君子殊手里受了不少苦吧?实在对不起。”
慕南风不解的说:“虽说他的武功比我料想中的要厉害许多,但是我们并未放开身手去搏击,在得知他留下殿下是为了给殿下治伤之后,我们达成了十日的协议,之后便离开了,所以并未受什么苦,殿下也不必自责。”
苏景玉听得一愣一愣,问:“协议?什么协议?”
慕南风将之前的事情略微对苏景玉描述了一下,苏景玉听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竟然被君子殊骗了!慕南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捉,而她却被他的威胁逼着听了那么多的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