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冬至,女皇出行的车驾在破晓之际从灵仙宫中驶出。
苏景玉站在醉归楼之上,透过纸窗看向郑重出行的队伍,对坐在宝车中的丹阳十分担心。祭祀大典冗长至极,今日天气又太过寒冷,站在祭祀的高台上,不知道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紫菱伴在苏景玉身后,她一直认真的看着远方将要天明的天空。突然一道微微的爆破声从南方天际传来,紫菱凑到苏景玉的耳边说:“小姐,时辰到了。”
苏景玉点头,将窗户关上,从房内的桌上拿起一柄长剑。这是慕南风和她道别时赠她防身所用的“涟水剑”,剑身通体青翠晶莹,是难得的好剑。
紫菱心中微微有些震惊,她从未见苏景玉这样郑重其事的带武器出门,今天的任务,真的会很危险吗?
出门乘上马车,苏景玉对专门从徐管事手中借来的车夫老余说:“劳烦送我们去紫亲王府。”
老余有一瞬的错愕,紫亲王的暴戾世人皆知,一般人都不会去招惹靠近她,所以紫亲王府也成了众人不愿去的禁地。但是徐管事对他吩咐过,一切听从苏小姐的吩咐,于是他二话不说,驾起马车出发了。
马车行驶到紫亲王府后门时,一道黑影落下停在路上,老余急忙停车,苏景玉从车内探出头来说:“不要惊慌,自己人。”
黑影靠近马车,是邵峰。
苏景玉见邵峰只身一人,问道:“人没有救出来吗?”
邵峰皱眉说:“蓝亲王所说的房里没有人,会不会有诈?”
苏景玉心中暗道不好。与此同时。前街传来一阵打骂声。引起了众人地注意。
邵峰、苏景玉、紫菱三人离开马车。跃上墙头向前街靠近。紫亲王府地大门前正聚集着一群紫衣家丁。她们围着一个衣履破烂并戴着手链脚铐地奴隶拳打脚踢。
被打地奴隶在地上蜷缩着。但嘴中依然喊着:“我一定要见陛下。你们放开我。不然大事不好了。你们放开我……”
其中一个家丁边打边讽刺讥笑着:“闵笙你该不会是脑袋摔坏了吧?你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相见陛下?做梦都不行!你别以为殿下吩咐过我们别把你打死了。你就以为我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这样不守规矩。我们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景玉跟邵峰对视一眼。没想到他们寻找地人自己闹事跑到大门口。这可怎么办才好?
闵笙兀自蜷缩在地上喊叫着。一直喊着要见陛下。苏景玉心中一动。对邵峰和紫菱说:“邵师父你在这里守着。我和紫菱下去救他。非到必要时刻不要动手。”邵峰有些担心。但苏景玉已经拉着紫菱跃下墙头。
苏景玉重新坐上马车。命老余将马车从紫亲王府门前驶过,不待他们接近,就有家丁拦下车喝问道:“停车。什么人!”
紫菱挑起帘子反问道:“你又是何人,敢拦我家小姐的大驾!”
那家丁见紫菱气势甚足,一时有些心虚,以为拦了王家贵族的车驾,但是紫亲王府的家丁向来蛮横惯了,依然说道:“此乃王府重地,是你们能擅闯地吗?”
紫菱笑道:“这明明是大街上,怎么的就不能走?再说了,就算是灵仙宫。我家小姐也是来去自如,一个紫亲王府,请我们,我们还不去呢!”
家丁被紫菱气的发怒,吼道:“大胆狂徒,竟然口出狂言对紫亲王出言不敬!”
闵笙听到紫菱的话,挣扎着从地上爬向马车说:“这位小姐,带我去见陛下,我有要紧事禀告陛下!”
家丁一脚将闵笙踢开。说:“吃里扒外的东西,滚一边去!”
苏景玉这时从马车中走出,看看跋扈的家丁,再看看满身是伤地闵笙,态度颇为不高兴的说:“你们是哪家的奴才?怎么这般没有规矩?”
紫亲王府的家丁见苏景玉满身华贵,并被她的气势所镇,更何况紫亲王此时不在王府,他们一时不敢造次。苏景玉走近闵笙,垂眼望着他。问:“你刚刚说你有要紧事见陛下?”
闵笙急忙抬头说:“此事关系重大。请小姐帮忙!”
苏景玉笑了两声,说:“如今的奴隶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以为陛下是可以随意见的吗?”她弯下腰抓住闵笙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左脸上烙上了一个方印,上面清楚地烙着一个“紫”字。
“原来是紫亲王府的奴才,大清早的在路上闹事也就算了,竟然还随意叫嚣着要见陛下,果真是没教养。看来见了紫亲王有必要提醒提醒她才行。”
周围围地家丁没人认识苏景玉,但是听她嘴中所说的话,似乎跟紫亲王极为熟稔,而且略有凌驾其上的气势,所以一个个谁也不敢造次。
只有闵笙,他依然大喊道:“我真的有要紧事禀告陛下!请小姐带我去,若陛下听了我的禀报觉得一无所知,我甘愿以死偿命!”
苏景玉故做不以为然的样子,轻蔑的说:“一条奴才的贱命而已,谁在乎?”
闵笙失落的低下头,说:“命虽贱,但是已经是我能付出地最大代价……请小姐看在国家社稷的份上,带我去见陛下!”
苏景玉想了下说:“看你这样坚定,我就帮你这一回,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