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章与周亚夫率军到达长乐宫前时,相国吕产已经来到永寿殿。
在“不明真相”的吕产看来,诸侯军队远在关外一时半刻还不成问题,只要见了皇帝拿到诏书,再以雷霆之势扑灭朝中功臣集团势力,那么就算还剩下一个灌婴手握大军已经与齐王达成协议,在看清朝局之后也只能俯听命,毕竟,他还不敢真的撕破脸皮在这样的环境下强行另立齐王。
可怜的齐王刘襄,自始自终都只是身边和手下人想要加官进爵的棋子罢了。
吕产一见太后张嫣,也顾不得行礼,直接问道:“陛下现在何处?”也是吕产太过着急,太后张嫣几时见过别人对他说话如此“气急败坏”,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朕在这里!”刘恭此时也带着人马堪堪赶到永寿殿,在门口听得吕产问,定了定神稳住呼吸入内答道。
足球少年们都在殿外,此时刘恭身边只跟着刘义、张偃等一些亲信。
吕产看到刘恭出现在面前,一颗心放了下来,醒觉自己方才的无礼举动,连忙上前对太后张嫣及刘恭施礼,口中连呼恕罪。
刘恭此时也顾不得低头施礼的吕产,上前一把拉过太后张嫣低声道:“宫外现在乱作一团,太后将永寿殿调兵符节交与张偃,自入内室躲避。”
既然吕产已经进宫了,那刘章这个野心家必定马上就会跟来,也不知周亚夫现在如何?朱虚侯刘章可不会顾及自己这个皇帝,在他眼中,这个位置早已是齐王囊中之物了,自己必须在此之前掌握一定实力才行。
“那你呢?”太后张嫣看着刘恭,关切问道。自从齐王举兵、灌婴出征之后,长安城内的气氛就十分诡异,张嫣身为太后自然也是有所察觉,刘恭这些天来的一些动作也没有刻意隐瞒着她,是以太后张嫣并不显得慌乱,只是为刘恭的安危担心。
这一刻,正在请罪的相国吕产直接被两人无视。
“朕乃天子,自然是要……”刘恭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名急急入殿的卫士打断,从那急促的喘息声就可以知道,那人是一路跑进来的,殿内诸人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过去,不约而同地想到,定是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这名卫士不顾外面阻拦擅自闯入殿内。
只听那卫士一边喘息,一边禀报道:“相国大人,朱虚侯联通周亚夫率军来到说要保卫陛下,被卫尉大人拦在了长乐宫前,特遣小人前来禀报。”
吕产闻言大吃一惊,脱口问道:“朱虚侯哪里来的军队?”
“小人听卫尉大人言道,朱虚侯所率乃是北军。”那卫士喘匀了气,听得相国问,恭敬答道。
“北军?”吕产满是不可思议,北军不是吕禄带领的吗,怎么就到了刘章手里?
乘着吕产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刘恭对张偃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姐姐先到后面去,然后又指了指殿外,示意刘义出去召集人手。
待刘恭静静做完一系列动作,吕产也渐渐回过了味来。
吕产、吕禄所谓的“无能”,只是因为之前一直有个吕后替他们拿主意,他们根本不曾经历过所谓的政治阴谋就到达了作为臣子的极限,所以才会把一切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就是笨蛋。
吕产知道,刘章能指挥北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那个耳根子软的弟弟不知又听了什么鬼话交出了将印。否则以吕禄的能力,明目张胆来夺的话,是怎么也不会如此容易让他们得手的。
在这危急关头,吕产终于爆了一次。
在问清刘章兵力部署得出判断“长乐宫门尚未完全被包围”之后,他立即召来了几个侯在殿外的心腹,从腰带上解下南军将印命其中一人火前去调兵,接着又命另外几人出宫通知吕禄等人。刘恭站在一旁看着吕产的动作,心中暗暗叹息:“可怜的吕家竟无人可用,关键时刻还是只能将大事托付吕禄。希望吕禄不会让我失望吧!”
交代完毕,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吕产这才转头看着刘恭,他想起自己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