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答己回来的时候偷偷问她，“爹，你去打高老小了吗？”
“没有啊。”沈羡一脸蒙，“你怎么这么问，他去找你了？”
“唉，她又来找我。”沈答己小大人似的叹气。
“还给我下跪，说求我放过他们。”
她身上又添了很多新伤，而且与以往相比看起来更重。
在学校附近拦住沈答己然后便哭着跪在他面前哀求，“你能不能放过我？看在我生了你的份上，别让沈羡在为难我家老小了。”
见他不说话，妇人哭的更惨。
“他每天都要打我，还经常喝酒不上工，我又要洗衣做饭，又要上工干活，这些天累的命都快没了。”
沈答己不解，“他打你，你为什么不去求他呢？”
又不是爹打的，来找自己有什么用。
“都是因为沈羡！要不是她，你高叔叔根本不会打我。”
沈答己停顿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这都是命，因为你命不好，才挨打。”
妇人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答己就赶紧跑了，他还记得上次被抢了钱和苹果的事，这次虽然没有苹果，但有他爹给的三毛钱零花钱。
他照实跟沈羡说了，沈羡挠挠头，“爹跟你说实话啊，自从上次你的钱被抢，爹也就泼了他两次粪，根本没动过手，高老小的妈连装死都使出来了，我就没再动手。”
她怕真把这老太太气死了到时候还得赔钱。
“那她为什么挨打啊？”
沈羡认真思考一阵，拉着他坐下，“因为高老小想打她，以前还要装装样子，偶尔挑出点问题再动手，这次事后，高老小发现，反正不管怎么打她，她都会忍着，还会跟自己认错，自然就随心所欲，想打就打。”
“为什么会这样？”沈答己完全不能理解，他摸摸自己的手臂，“我看到她胳膊，那么大一片，看着都疼，她不疼吗？”
以前的沈答己从未想过这些问题，自从有了新的家庭后，他每天吃饱穿暖，上学读书，脑袋好像清醒很多。
但越是清醒，就越觉得很多地方不能理解。
“额...你知道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吗，把一只青蛙放到热水里，它会直接跳出来。放在温水里，它觉得很舒适，没有跳，水一点点加热，等它想跳的时候，已经被煮熟了再也跳不动。”
沈羡叹息一声，“她最开始，可能只是被推搡一下，对方发现她被推了没什么反应，下次，就用力拍她一下。”
“她依然没有反应，再下次，就是一巴掌，她有点疼，但还能忍受，接着拧她一把，虽然疼，但只有一瞬，过会儿就好了，越来越重，后来即使她疼的不行，也已经习惯忍受。”
沈答己恐怖的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顺着爹的话想象了一下，高老小下手越来越重，等到某一天，会不会打断她手脚，甚至打死她？
“爹！赶紧教我练武。”他很怕自己也碰到这么恐怖的人，每天打他，只有武功能让他心里稍安，这样将来碰到坏人，他就可以直接打回去。
...
楚盐每天起的更早，更加忙碌，楚老头看得出来他有多辛苦，却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家里全部的活。
他现在已经不去上工了，家里粮食够吃，再加上之前生病，大队长那边也说得过去。
每天努力做好饭菜，把家里收拾干净，让孙子能更舒适一点。
不过看他半夜点着灯看书，一边写一边算，眼下乌青，眼睛都有些血丝，楚老头心疼的不行。
忍不住开口，“你明天还要早起，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