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长石喉间发出一道低呵声,朝着老鸨的背影瞧了眼,潇洒地转身离去,心中却也有些惴惴不安,六姑娘这计策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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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长石就这么走了,这薛军哪里还有心情吃喝玩乐,伸手拂开头牌,站起身来便要走,却不想老鸨竟然从外边推开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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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长石从畅春园出来后便带队直奔武威的方向。
等到薛军好不容易给了银钱骂骂咧咧跑出畅春园一脸晦气地要找居长石理论时,竟是连居长石的一片衣袖都未见着。
薛军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在畅春园门口快速踱了好几圈,越想这事心里越没底,倏地招来奴仆,贴着奴仆的耳朵说了两句,“快去华庄头那儿打探打探消息!”
那奴仆接了令,立马朝着坞堡跑去。
薛军深锁眉心,又怕居长等不到去华庄头那儿的奴仆回来就和武威那边签了那什么劳什子约定,而他这儿的水稻稻种放在仓库里烂掉,连忙又叫来一名奴仆,赶紧去打听居长石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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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坞堡内。
华庄头原是要独自离开回家去的,哪想到这夫人竟然去而复返,偏要拉着他同俞领军一起观看这龙骨水车的运用。
华庄头面有难色,“夫人,小人只懂这旱稻种植,哪里懂这水稻种植的门道?”
“所以啊... ...
,就是不懂才要学习嘛,走走走,华庄头,咱们先看看这龙骨水车的风采。”温情热情笑道,双眸清澈黑亮,如晨起的阳光,温暖且叫人无法拒绝。
华庄头也不知刚刚叫亲信出门有没有被眼前的女人看到,被她这样看着,心里莫名有些发虚,作了作揖道:“是。”
温情、俞领军和华庄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农田走去。
华庄头谨小慎微地跟在后头,田埂间已经有不少农户在等着了。
华庄头看着前头的人影攒动,越走越觉得有什么坏事要降临。
可再细细看夫人,却见她和俞领军有说有笑,并没什么稀奇之处。
华庄头心慌慌地胡思乱想着,却听夫人唤道:“华庄头,瞧瞧沈匠工做的龙骨水车如何?”
华庄头顺着温情的指尖望去,便见全新的龙骨水车如一条巨龙威武地坐落在田埂与河道边,沈进山正在手动踩踏着踏板,水被提进了龙骨水车里,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见那水浇灌到了干涸的田地里了…
华庄头整个人便惊住了……
这样的浇灌方式着实省却了不少人力。
“这……?”
“华庄头,龙骨水车提水时,一般安放在河边,下端有水槽和刮板,把它们直伸水下,利用链轮传动,沈进山踩踏为动力,带动木链周而复始地翻转,装在木链上的刮板就能顺着水把河水提升到岸上,沈进山体力有限,若是以牛来拉…是不是也能省下人力?
不止这些,沈进山与我还商讨了一些农具,等到水稻种植下去,你且看着。”
温情说这话时胸有成竹,看着华庄头时眉目里满满都是坚定。
“华庄头,你也希望坞堡越发兴旺起来的?”
华庄头心口一个激灵,总觉得夫人是话里有话,都是说给他... ...
听的。
而他还根本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腆着脸笑着应道:“夫人,您说的是。”
温情将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华庄头身上定了两秒,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便又与俞诚安说起别的。
温情目光一转移,华庄头提着的一颗心莫名回了原处,暗暗呼出一口浊气。
而田埂的不远处,薛军派来的奴仆被沮渠的人拦了下来。
“我是华庄头的好友,难不成还不能见见华庄头?”那奴仆满脸横气地质问。
沮渠舌尖抵着后牙槽,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颇为发怵,喉间淡淡“嗯”了一声,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夫人带人在看龙骨水车呢,别叫这些个扫了兴致!”
沮渠的人人精似的,“老大,放心。”
那奴仆眸中掠过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