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左边的断壁残垣来说,右边的建筑就显得规整有序多了。
第一印象便分出了个高下,听到云泽和孙木兰最终达成的一致意见,从未来过血冥城的几人都暗自在心头齐齐松了一口气。
太天真了!
感知到周围蓦然变得轻缓的呼吸声,云泽暗自叹气摇头,在血冥城中居然还敢以肉眼评判印象,这是吃的亏不够多啊!想当初自己就是这样上当的……如今想利用经验帮一帮师弟师妹们没想到还受到了阻碍。
瞪着眼,云泽视线刚要往孙木兰那瞥,余光里就瞧见木兰师姐毫无温度看过来的冰冷一眼,当即赶紧摸了摸鼻子,抬头催促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陆铮和秦风道:“还楞着干什么,快走快走。”
与陆铮对视一眼,秦风迈开步子向右走去。
不同于陆溪赤彤放松下来的神态,秦风可是一直都警惕的很。
看过原著中血冥城这段情节,他清楚的知道,像是右边这种竟然与正常城池无异的情况,是一定会遇到其他进入到血冥城历练的人的。
而且还都不会是什么善茬!
大多第一次进入到血冥城中历练的其他宗门的人,因着在危险陌生环境中愈加敏感多疑的心态,通常会放弃走这种“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路。
而能摒却这种心态,或是完全不惧任何危险的人,不是常来血冥城的老油子,就是有着绝对的实力。
哪种也不能轻视!
一路推进过去,秦风和陆铮并肩才将将转过一个拐角,斜地里不远处一个房屋飞檐上方,便突然响起一个粗噶的骂声:“干他娘的!居然是玄阳宗的人,二哥二嫂,撤!”
毫无预兆地,陆铮左侧斜后方的一间房的大门突然被从内推开,一个相貌艳丽的高挑女子款步而出,她身边站着的,被那粗噶声音称为二哥的人,腰粗如桶,身高才将将够到女子的高耸的胸脯。
目露贪婪与不甘,二哥恨恨地剜了眼秦风几人头上悬着的录尘珠,又眯起小眼睛色眯眯地盯着神情冰冷的孙木兰看了几眼,视线在孙木兰绣着浅浅赤色纹理的衣袍领口处意味深长地扫了扫,才一扯身边女子的手:“丽娘,走!”
他虽然有把握能够在妻子和弟弟的配合下,将这几人全部杀掉,却一点也不敢招惹这几人背后的玄阳宗,他们只是散人,无宗无门,身后可没有宗门来撑腰,根本应付不了一时贪念之后将要面临的追杀。
在这儿守了三天,也算够本了!
“真是可惜了。”
那两人往前走了数步,盯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秦风惋惜地感叹道。
异变徒生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上前半步护在秦风身前,陆铮听闻这声叹息,疑惑地回头:“可惜什么?”
“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这位丽娘配那‘二哥’,着实是可惜了了。”
“噗哈哈哈哈!” 当即喷笑出声,云泽定睛去看那听到了秦风刚刚一番话,回头对自己这一行人怒目而视,眼睛里即将要冒出火光来的“二哥”。越看越觉得秦风不说还好,一这么说之后再去看他,只觉得这形容简直活脱了!
“小子你找死!”
声音粗噶的男子显出身形来,竟是与嗓音截然不同的一副好相貌,只是身高依旧与他二哥相仿,不过因着身形消瘦,摒去嗓音不谈,看上去倒是一副活泼可爱的半大少年模样、身材高挑的丽娘站在这兄弟二人身边,竟像是带着一双儿子一般。
“三弟回来。”手疾眼快地一把捞住他后颈的衣服,水缸大汉眼神阴鹜道:“别冲动,我们走!”
挣了挣,发现自己哥哥态度坚决,声音粗噶的男子只好狠狠地瞪了秦风几人一眼,然后被二哥二嫂扯走。
“二哥,他们说你!”走出去一程,声音粗噶的男子想想依旧不忿,“玄阳宗的弟子多了去了,也未必就能为了他们几个满帝国的追杀咱们,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怎么就不能,玄阳宗追杀上一波胆敢在血冥城里诛杀玄阳宗弟子的时候,你还窝在老娘怀里吃奶呢!
瞪了自家兄弟一眼,水缸大汉道:“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遇到事非得像愣头青一样冲过去?”
“……那应该像什么一样冲过去?”摸了摸脑袋,声音粗噶的男子憨憨道。
被噎了一下,扬起手来,水缸大汉伸手就要往弟弟的后脑勺上拍,被抿着唇笑的丽娘半路拦下:“和自家兄弟动什么气,他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也是为了你好。”然后又朝现在还懵着的三弟道:“三弟莫要冲动行事,玄阳宗不是我等可以抗衡的。但也不是就得忍了这口气,血冥城这么大,以后不让录尘珠察觉到的下黑手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逞一时之勇。”
“什么机会?”每个字单独听都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处,声音粗噶的男子半天没明白其中意思。下黑手却不让录尘珠察觉……还有这等好事?要是有,刚刚那不就得手了嘛。
“栽赃陷害,借刀杀人!”冷笑一声,仿佛已经看到秦风几人身首异处的下场,水缸大汉神情快意:“外城容易,人行匆匆,动手机会太少,等他们进入到内城,我们便寻一个与我们有仇的人,到时候……哼哼,我们便坐着看戏吧!”
忿忿的神色彻底从脸上消失,声音粗噶的男子脸上有了笑模样:“一石二鸟,这个主意好!二哥你真厉害!”
“那是,你小子还有得学呢。”
……
“嘿,玄阳宗的名头还真好使,我今儿个可是沾了光了!”抬头看了眼头顶雾气莹莹的录尘珠,水缸大汉三人走了半天,陆溪还有些心有余悸。
“知道就好。”白了陆溪一眼,江绮晴转头对秦风道:“秦风,你刚刚说得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我就是瞧见他盯着木兰姐的那个眼神,没压得住火罢了。”摇头苦笑,秦风有些揣揣,原著中,血冥城中随便拎出来一个路人甲都不是善茬,他这次的一时冲动,恐怕也为这个队伍惹下了麻烦。颇为抱歉,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陆铮,得到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心下稍定,然后扭头对着孙木兰歉然道:“……木兰姐,刚刚我……”
干脆利落的一扬手,孙木兰止住了秦风接下来的话,唇角一勾,冷艳的面容如冰雪初融:“刚刚你做的没错,咱们玄阳宗对付这种人,没什么好顾忌的,畏首畏尾反倒失了宗门风范。”
“就是!”摩拳擦掌,云泽上前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没什么好抱歉的,你刚刚要是慢一点我就上了,欺负到木兰师姐的头上还能忍?”
点点头表示认同,应恒将金蛋从戒指中取出来看了一眼才放心,摩挲了一下,感受到里面一如既往的细微动静,他一边将金蛋放回戒指中,一边对陆铮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来一个打走一个,来两个打走一双那是本事,若是真凄凄惨惨的沦落到靠宗门帮忙,师父一准第一个罚咱们。”
想到掌门师父对外护短对内严厉无比的性子,陆铮深以为然。
比之前更加戒备,几人收拾心情,继续朝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