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由起初的黑暗无边慢慢的被黎明的鱼肚白吞噬,清晨,欲跳出山峦与暗夜一争高下的第一丝曙光跃跃欲试的准备着,一蹭一蹭的向着高处攀爬。
而这,已经是新的一天,羽然在被羽平一拳轰飞之后,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却还未见有苏醒的迹象,因此,在这一天之中,整个米切尔城都是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整个城内的所有名医无一例外的被羽家连请带绑的拉到羽然的床前,为其诊断。
而另一边,羽平也因为自己一拳,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双臂全废,轰出羽家,连带羽平的父母也是双双被踢出羽家,甚至,家里的老一辈私下议论都纷纷摇头说,在羽家几十年,从没见过家主发这么大的火,实在是不明所以。
然而,这话也只能是悄悄说下,若是传到家主的耳中,难保那个人不是第二个羽平
“然儿,爷爷愧对于你,愧对你父母啊”
在黑夜被完全吞噬而去的清晨,羽然干净的屋子内,一老者徐徐的瘫坐在地上,原本就苍老的脸面,似乎又刚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感觉随时便要驾鹤西去一般。
只是,在老者瘫坐的床边,一道俊秀的面目正安静的躺着,咧着小嘴的傻样,似乎还带着几分天真,真是让人想要忍俊不禁。
“看你这咧着小嘴的傻样,跟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不会流口水了啊!哈哈哈哈”
老者轻轻的抚摸这羽然的脸颊,目光直直的望着床前的明火,显得分外深邃而有悠远,紧皱的眉目以及那不住的蠕动了几番的嘴角,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
“十六年了,我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是这一天到来了,我居然没能好好的保护着你,我这个做爷爷的实在是失败失败啊”
老者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不能忘却的往事终于在他蠕动的嘴角下缓缓的浮出水面。
眼前这人,正是羽家的家主,羽然的爷爷,羽明月,一身实力虽然深不可测,但是在十六年前那个神秘的黑袍来人面前,他没有丝毫的出手之力,若是要灭门,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而已。
好在,来人只是将羽然交给了羽明月,并告诉他:你手中的孩子,若是命过了十六,便可以将他胸前的信交与他,若是命折了十六,一切还请节哀,找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埋了吧。
“如今,十六年了,而你在十六岁将至的一天,我居然没能保护好你,你让我”
羽明月也不知自己在床边瘫坐了多久,只感觉屋内渐渐变得有些炙热了,方才撑着床榻边缘缓缓起身,不住的摆了摆无力的脑袋,苦涩的笑着:“一天了,你这一息尚存,又能支撑多久呢?唉”
掩上屋门,老者憔悴的身影终于消失
“这一切,你都看到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在羽然的耳边,轻飘飘的响起一道声音,飘渺虚无,似乎悠远而来。
这一天一夜,羽然并不是真的昏迷,他能够感受到身边一草一木的存在,一物一人的变换,甚至,连羽明月处理羽平一家的场景都历历在目,更别说刚才后者的真情流露。
这一刻,羽然沉默了
“好。”脑海见没有过多的话语,淡淡的一个字,似乎让羽然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羽然使劲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眯着的双眼一下子睁大,眼珠,脸面,都是一幅活见鬼的样子。
在自己的身旁,向四周望去,只发觉自己立身大地之上,遨游于四海之间,顺手一伸,身边白云依偎,脚丫一踏,大地为之臣服,这看似简单霸气的一切却给了羽然一种不上不下的压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