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到没骨头,就一点也不值得同情了。
尽管老吴一直坚定地认为,他这些年所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全来自黄山的打压。但许一山想,如果让老吴春风得意,仕途平坦,还不知他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老吴去抱谢县长的大腿还情有可原,老董暗示许一山去走谢县长的路线,就让他有些瞧不起他了。
老董突然一反常态,开始对当官有兴趣了,这让许一山很惊异。
他记得他们刚认识时,老董身上的一种超然世外的气质,曾经让许一山惊羡不已。
老董出身官员之家,对官场里的事了若指掌。
他曾对许一山说过,若是那天他想从政了,一定要让人看不懂。
许一山不知道他说的看不懂是什么含义,但许一山知道,以老董对官场的熟知程度,他进入这个体制,还真能让人刮目相看。
老董今年也去谢县长家拜了年。
但不是老董一个人去,而是他退下来的老父亲,亲自领着他上了一趟谢县长的家门。
小酒馆的老夫妻果真在年前离开了茅山县,这样许一山想与老董喝酒就没了好地方。
但老董是茅山通,没有了小酒馆,他有更好的地方去。
老董带许一山去的地方,之前许一山从未来过,甚至都不知道茅山县城里还有这样一个优雅的地方。
这地儿的主人常年在国外,据说在澳洲有一座将近千顷的葡萄庄园。
这人与老董是同学,从小学一直到高中。
后来出了国,是去继承他在国外一个远房叔父的遗产。
他将茅山的这地儿交给老董在打理,是一座隐藏在县城里的大别墅,建在县城唯一的一座山上。
这座山是茅山县城唯一的一座公园,别墅就在半山腰,平常鲜有人至。
老董的朋友年前回了国,在茅山县过年。
许一山在一脚踏进别墅大门时,心里突生感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将他们迎进屋里,告诉老董说,老板在楼上有点事,等下就下来见客。
坐了几分钟,老板下楼来,果真是个与老董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他看起来很精神,头发剪成板寸,像刺猬一样的根根竖起来。
老远,他就伸出双手招呼道:“贵客上门,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许一山客气与他握手,发现他的手掌心很厚,显然柔软而富有弹性。
他自我介绍道:“敝人姓卫,叫卫视。许先生,你叫我卫哥就行。”
他一开口就知道许一山姓许,看来老董事先与人家说了。
许一山客气道:“卫哥,第一次登贵府大门,没提前预约,惭愧惭愧。”
卫视笑道:“来我这里就没必要客气了,以后,许老弟你要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许一山连忙道:“不敢不敢。这么豪华富贵的地方,说实话,我有点不适应呢。”
卫视就笑,看一眼老董道:“董兄,茶还是咖啡?”
老董笑道:“什么茶咖啡的?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