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嘴巴里哼着小调心情似乎很好。戎沁心一路跟着她来到一厢间门外。他们佯装无事一般跟了进去进门后是一走道热闹非凡穿梭往来的都是身着彩服的戏子舞姬。沁心见人多于是并没有靠的太近她与其他两名男子缩在一不起眼的阴暗处静观其变。
周围是摆放道具的红色箱子旁边支起的均是层层叠叠的衣架。沁心眼见那妖娆女子扭着腰身没进了彩色的人潮她并没有追去而是眯着眼开始思忖起来。
这名日本女子显然和藤田关系暧昧她现在喝醉了酒想必藤田也一定半醉半醺。如果这个时候假扮她混进m字包间一定不成问题。只要……她……
女子忽的蹲了下身然后在一堆珠光宝气的饰间找出了一粉色的镶钻面具。她暗自嬉笑用面具放在脸上比了比然后对着身后的两男子说到:“我知道怎么进去了。”
那两名男子狐疑的看了看沁心又瞅了瞅她手中精致的面具一时似乎顿悟到了什么。
“你想……?”
“不错。”未等其中一男子说完沁心便露出自信的笑容带着些许调皮些许从容。
不错只要把那女子一身衣裳给换了过来面具一带谁是谁醉酒中的藤田未必分的清。只要让她进了藤田的包厢与他近距离接触拿下他的命是轻而易举。试问如果整艘船的主脑人物都已毙命那些小兵小卒又怎么成得了气候?
就在沁心与富贵门的两名兄弟默契的领会其中蕴意的时候突然的一阵喧闹打断了他们的想法。
这是一阵轰烈的鼓掌声伴随着宾客们欢欣鼓舞的笑迎声。显然是有重头人物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戎沁心刚一疑惑的侧头就见走道里的舞姬们更加急迫的跑动起来并有人不自禁的喊了起来:“藤田将军他出来了快快都准备准备该上场了!”
沁心一顿才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这藤田已经出了包间进了大厅她先前的计划已经不奏效了。她一咬牙有些许气恼但转瞬她似乎又想想到了什么一般站起了身。身后的两名男子觉得有些蹊跷疑惑的睨视女子。女子的眸光投在走道里那些光艳夺人的舞姬身上一时间觉得这个场景竟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的窄小过道黄琉璃灯亮的刺眼所有的人都是一副紧张模样她们浓妆艳抹提着裙子穿来过去。
记忆里有一处也是如此。
“沁心小姐?”
身后的男子小心翼翼低声唤了一句沁心才从怔忡的臆想中折回。她回过头来目光有些木纳那两名男子甚是不解。但只见女子只是短暂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低敛下眼帘盯着自己手中的粉色面具。
沉默一刻后她的嘴角忽的一扯诡谲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
“既然都到了这里如果要演就把戏演足。”女子低沉出声令这两名富贵门人更是疑惑。但却见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神充满兴奋与玩味:
“演到最好。”
她一挑眉一瞬间竟有一种惑魅的感觉。
※
林作岩举着酒杯站在大厅的一处这里装饰十分华贵与富贵门的富贵大厅不分伯仲。朴先生站在他身边目光有些警觉但林作岩似乎并不是太在意他显得十分从容泰然。
但朴先生却心神不宁。hTTp://bsp;他目光四处瞟荡似乎在分辨孰是敌孰是友。安庆生安插在这大厅的杀手一定不会少很可能就是刚走他们身边走过的一素面侍应。他和身边的数名随从十分有默契的围绕在林作岩身旁阻隔一切有可能的突袭行为。
但事实上林作岩并不认为安庆生会选择偷袭的方式如果是这样他并不用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上海滩有脸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以他那死要面子争口气的性子一定会以最极端的方式打响这场对战。
男子微微抿了一口酒杯中的红酒他的眸光低敛微微一转便在人群当中搜寻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姿。而刚巧那抹身姿也是一顿恰好的与之目光相接。
来了。
平西向林作岩走了过来并不十分张扬然后对着他的耳边一阵细语。林作岩面不改色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站直了身。朴先生一见平西的到来喜色溢于言表这说明在这大厅之中不仅只有安庆生安插的杀手也有了大批的富贵门人。
他们的战斗越来越有力。
大厅的舞会即将拉开帷幕藤田将军坐在了最前端。这是一助兴的节目貌似是邀请了日本最有名的舞姬为全上海滩的贵宾们献舞一支。大家都感到十分荣幸而开怀当藤田将军开始就坐的时候侍应们便纷纷邀请闲散的站在各处的贵宾们准备入座。
夏冯乙把皮质沙一推摆好方向便躬着身子请安庆生坐了下来。安庆生面噙微笑缓缓就坐期间还不忘向林作岩的方向看去。
先前他们打过一个照面语气虽未针锋相对但期间的意思却不言而喻。安庆生胸有成竹这大厅之内他们伏击着的杀手已有十余名个个都是道上的好手。但他们并不是这一次的主力真正他需要凭借的是藤田埋伏着的军队。这场表演是一个信号等到所有人放松警戒的时候就是他安庆生登台展现的时刻。
到时候他安庆生便能凭借武力再把他在勇义之会上失去的夺回来。就如同林作岩他能做的他安庆生一样办得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要问问全上海滩谁敢说个不字。
埋伏一层又一层逃的出浩帮杀手的掌心逃不出藤田的军队逃的出藤田的军队却也逃不出这浩浩大江!
此刻八点伊始。
这艘巨轮已驶入黄浦江的深处在岸边已无法看见它流光溢彩的光辉即便它埋没在这森森黑夜之中也无人察觉。
安庆生想罢含笑的目光便缓缓的从林作岩身上移了回来。但是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多了出来。
他看见了平西。
安爷狐疑的皱了皱眉低声对着身边的夏冯乙一问:“这平西是一直跟着林作岩来的吗?”
夏冯乙瞟了一眼那头却见林作岩高枕无忧般的坐在宽绰的大椅上身边的数名黑衣男子紧绕其身。他目光一偏望见一旁的平西也是觉得分外刺眼。
安庆生察觉有些不妙然后又是一说:“叫灰子赶快把人送上来看来必须得加紧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急躁虽然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心下的不安却忽的膨大。节奏必须得加快了安庆生思忖道此刻的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把好戏上演但却殊不知这场好戏已经曲转了方向。
而此时此刻的大厅后台戎沁心正好扭断了一个戏子的脖子。
他们不是真的戏子舞者他们是杀手。
女子抬起眼帘眸光冷冽如冰令人不寒而栗。她看向这间化妆室的一角一群诚惶诚恐的舞姬正曲着身子躲在那里吓的声音都不敢大出。戎沁心缓缓的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让她们心惊胆战她们几欲想大喊出声但沁心却霎时移到了她们跟前举着匕。
“不准喊。”
她们不约而同的一抽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戎沁心眯着眼很是满意然后匕的尖端在她们之间移动每移到一女子跟前那女子的脸就倏然煞白直到锋芒停在了那张颇有些熟悉的舞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