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几乎窒息的那几秒钟,我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
但是习惯性的,我想要惊呼的时候手已经拿到嘴巴面前。
仇逸警惕的回过头:“你看什么?这位医生”
他扭头的这一瞬间,我能清晰的看见薛恒仿佛被放大且苍白的脸。
不远处,老七也是全身一震。
空气仿佛被胶凝固了。
没错,那白大褂有可能不是医生,虽然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都是穿着白大褂的模样。
不过这也是我第二次看见他那个曾经叫过霍景皓“首长”的平凡男人。
那张扔到人群里就会很容易被遗忘的脸,却因为同样是在医院里,同样穿着白大褂。以及同样有着一种奇怪的气场而被我认出来了。
“嘶,怎么会这样?!天,我的手!!”
我突然瞪着自己的手背,睚眦欲裂!
昨天不自觉的咬破了手背我还有点印象,于是想掩饰刚才的状况装个惊讶,就反过来看了一眼,然而装了一半已经变成真的!
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手背上被咬了两圈的深牙印,且皮肉翻卷,血痕一直蔓延到手腕
昨晚那个咬我手的人绝对不是我!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我看来。
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格外淡定的继续推着仪器进去给霍景皓检查了,我惊呼的时候他和别人一样一脸莫名的转身朝我看了看,见没什么大碍,就自然而然的继续走进重症监护室。
仇逸脸上还带着怀疑,目光追随着白大褂转头朝监护室的玻璃看去。
透过指缝,我发现那白大褂医生拆下一个什么仪器递给了覃谦。
两人将仪器上连着的线一根根朝霍景皓身上贴过去,最后把一个耳套模样的东西放在了霍景皓头部。
白大褂的眉头皱得特别深,我的心也跟着落到肚脐的位置。
还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病房的时候,是为了让霍景皓和他回什么都城去检查头上伤,但霍景皓发脾气将他赶走了
这次他难道也是为了霍景皓的伤而来?
“二哥好像醒了!”
一旁突然传来老七兴奋的声音。
顿时所有人都齐齐朝监护室玻璃那扑去,挡住了我的视线。
跟着挤过去一看,病床上插满了线的霍景皓果然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的心猛烈跳动着终于回到了胸口。
他活下来了。
虽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去上演扑在他病床旁边哭天喊地的戏码,霍家也还没人跑来找指着鼻子骂我给他随意签了那么多手术同意书
他一定会没事的!
*
我随意找了个靠墙的椅子又眯了过去,等醒来,周围都安静了。
监护室门口只剩下两个人影。
覃谦压低着声音在问:“你早晨说他们已经离婚了?那为什么他受伤了会出现在她家?”
“大概是刚好在那附近受伤的吧。毕竟我接到他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地址搜索就是在凤凰栖,而陈小萌家三楼的位置刚好接着二楼露台,我刚才回去查过了,他应该是从卧室空调箱爬上去的”
难怪!
难怪君四少会那么快赶过来。
敢情霍景皓受伤之前已经给他打了电话,然后他早就在赶来的路上。
而我那新家还没来得及安装防护栏。谁会想到三楼那么高他还能受伤了都要爬上来。
至于霍景皓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哪里,这种问题我现在都不用想了,他要是不知道我住哪里就不是霍景皓了。
顿了顿。又听君四少道:“你知不知道他这次大概是接了哪方面的任务?我已经整整五年没见他受这么重的伤了”
“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军队的身份甚至要动用霍家来作为掩护,那些任务又怎么可能让我们猜到一丝半点?”
我的小心肝顿时颤了颤。
真心不知道命运是和我开了多大一个玩笑
耳旁突然变得很安静。君四少和覃谦的谈话就好像被摁下了静音一样。
一开始,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只是醒了就自然爬起来朝监护室玻璃的方向走去。
覃谦后退了一步,给我腾出位置。
病床上,霍景皓又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都插着各种线,大腿上很明显的被缠了厚厚一圈绷带。
“他怎么还没醒来?我早晨明明看见他已经醒了的,刚才”
君四少突然上前一步,捏着我的胳膊超用力的道:“你刚才是梦见他醒了吗?”
他那一捏,疼得我眼泪都迸出来了。
“我、我那是做梦吗?”
“是的,医生刚才来检查过,他手术之后麻药还没过呢。自然还在昏迷中!”
说着,君四少捏着我胳膊内侧的手指微微弹了弹。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反光,在走廊转角处有个穿着黑色T恤的高个子男人靠在墙边,身形鬼祟。
我一惊,赶紧伸手擦着眼泪,头也不敢回。
“师父,我们要不要先通知霍家来这里?”
感觉就我们仨单枪匹马的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