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华为了让陈老不失面子,详装无意措手打翻了棋盘,这下惹得陈老勃然大怒。
他站起来就要发作,王笑天适时地开口相劝:“陈爷爷,杨大爷是不小心,您别怪他,我来给复盘,保证一个子都不会放错位置。”
陈老心知这孩子是不愿让他为难杨文华,而杨文华是在给他遮脸,一听王笑天要给复盘,兴趣大增,顾不上杨文华这头,他饶有兴趣地摸了摸王笑天的头:“你能把刚才的棋局复原出来?”
王笑天顺嘴答道:“当年师父教我下棋时,这是必修的功课,习惯成自然,千古无同局,并不是多难的事儿。”
陈老更有兴致了,复盘他见过,那都是国手或者是他们的弟子才能做到的,今天面前这个孩子除了长得帅气一点,还真看不出来在围棋方面有这么高的造诣。
自己爱棋也是出了名的,在省里的围棋协会是挂名的名誉会长,鹿城的围棋界人才凋零,就有数那么几个老人儿,没听说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子弟呀。
他疑惑地问王笑天:“红红是,你的围棋老师是谁呀?”
王笑天的脸色暗淡下来,陈老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低下头有些哽咽:“我师父去世了,他的名讳叫云文生,不是鹿城的人。”
陈老只是个水平高一点的爱好者,对围棋圈子里的事不甚了解,旁边的杨文华听到王笑天嘴里的“云文生”三个字,却是大吃了一惊。
杨文华在鹿城日报社工作,云文生在云城日报社工作,早年慕名跑到云城挑战过云文生,只下了三十多手他就投子认负,自己的水平跟人家差的太远了。
那段时间正是杨文华痴迷围棋的时候,他几乎每周都要坐火车来云城找云文生,请他指导自己下棋,并且表示想拜师学棋。
比他大十来岁的云文生很客气的对杨文华说:“你把下棋当做一个爱好就挺好,你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学棋了,”婉拒了他的请求。
杨文华坚持了有十几年,有空就往云城跑,就围棋上的一些不懂的地方向云文生请教,云文生有问必答,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近七八年随着职务的升迁,杨文华放在棋上的精力少了,偶尔路过云城时才去看看云文生。
云文生出事的第二天,杨文华恰巧去云城出差,听说了这件事后唏嘘伤心不已,特意留下来帮着云城报社的同仁给云文生操办了后事。
后来杨文华去云城时,想起来云文生没有什么亲戚,就想着把他遗留下来的与围棋有关的物品拿回一两件来,自己留做个纪念。
找云城日报社的总务科长一问,对方说就有几本棋书了,杨文华就要了过来带回家里珍重的放进了书柜里。
虽然只是几本启蒙读物,但每每也可以睹物思人,回忆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云文生有个弟子,杨文华只是隐约听说过,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也无暇去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