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祺怕死摔下卡车,惊动了在法场视察监督的一位大领导。
他神情严肃地看向出事的地方,当他的目光落在孔庆祺脸上时,猛然愣了一下。
领导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那个死刑犯,确定不会认错之后,他抬手指了一下那边,开口说道:“把那个人带过来,其他人执行。”
一排枪声过后,同车拉来的十多个犯人里就剩下孔庆祺一个活的了,他被架到了缓坡下,耷拉着脑袋等死。
有人开口说道:“让他抬起头来。”
架着他的战士搬起了孔庆祺的脑袋来,过了一分钟左右,有个带南方口音的男人平缓地问道:“你是姓孔吗?”
孔庆祺现在视线模糊又逆着光,根本看不清坡上几个人的面目,但是他也知道这几个人应该是官儿,心里暗自吐槽,这死都不让痛痛快快的死,还问来问去的。
他木然地回答:“是,我叫孔庆祺。”
那个声音又问:“1942年夏天的时候,你是在太原开着一家照相馆和镶牙馆吗?”
孔庆祺回答:“我七月底离开的太原,之前在太原的吕祖庙街开照相馆和镶牙馆,这些我已经交待了很多次了。"
沉寂了一会儿,就听有人说道:“把这个人带上卡车押回去。”
两个战士架着孔庆祺回到卡车跟前,被人七手八脚弄上了卡车。有人给他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把手从前面虚虚的捆住,卡车开动驶回了拘留所,孔庆祺被关进一间单独的监舍,安排了两个犯人跟他同室。
这两个犯人被看守告知,他俩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个犯人,不能让他自杀或是出事。
从又被带上卡车押回拘留所,孔庆祺一路上浑浑噩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些只不过是他的幻觉,他还在疑惑,人死了就是这样么,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呀。
直到又被关进了监舍,有两个犯人跟他说话,孔庆祺才慢慢恢复了神志,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死,又被带回来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是有个人问了他叫什么、四二年在什么地方,然后就有人下了命令,让把他带回拘留所。
他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活下来总比死了强,孔庆祺就这么着又被监禁起来了。
大约二个月以后,一天上午看守把孔庆祺从监舍提了出来,没有把他带到审讯室,而是带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桌椅,看守员让孔庆祺坐在一把椅子上,跟他说有个人要见他让他等着,然后就出去了。
大约三两分钟之后,门一开进来一个五十对岁、穿着洗的发白的军装的男军人,他挥手关上门,坐在了孔庆祺对面,和他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谈话。
这个人是谁呢?名字就不提了,还是称呼他为“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