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小楼原是僻出来给夏老板的,现在自然归了张语。
“你这个厄,师姐真不像个女人。”
张语心道,你还没看到她赤手把一个男人打翻呢。曲毓的蛮力是很吓人的。
朱祐樘起身四处浏览。此处张语甚少来,是以只简单变换了一下装修风格。
我男人,还真是直白。
方才从后院进门的时候,一堆小孩子跑过来围着阿语,叽叽喳喳的说小鱼大夫好久不来了,然后好奇的注视他。看得出来阿语极受欢迎。阿语她喜欢的,便是这样的生活吗?
朱祐樘随意参观了一下,便坐下喝茶。是阿语爱喝的八宝茶。这间屋子也窗明几净,看来有人时时拂拭。
“你今日一日都有空陪着我么?”见他点头,张语欢喜极了,在屋里走来走去。
朱祐樘奇道:“我平日不是也陪着你么?”
张语的嘴角带笑,“那不一样啊。往日你人在我身边,想的却都是政事。今日可没有。”
“那今天,除了去掩月楼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
张语托着腮,“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好好的爬什么山。
张语摇头晃脑,“今夫贵人之子,必宫居而闺处,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欲交无所。…且夫出舆入辇”
“打住,依你。”
诚然此时不是赏红叶的好时节,黄栌树也要等着乾隆来栽植。依然没有让张语的热情打上一些折扣,很快就攀上了香炉峰。
“来,歇会吧。”
朱祐樘在余嘉铺的垫子上坐下。一出宫就这么有活力,幸好这山不高。
张语看看朱祐樘红润的脸色,还是有好处的。
今日并未封山,因此山上仍偶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往。山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谈论之声,张语举目看去,出现在眼前竟然是几十个白衣飘飘眉目俊朗的青春少年。这样子集体亮相,太正了!是京城哪个学院的学子吧,这身校服还真是养眼。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顾及已婚身份,她困难的转开视线,实在是很想撩开轻纱看个仔细的。
朱祐樘问:“这些人是…?”
余嘉瞅了几眼,“公子忘了,前些日子,大学士刘吉奏请选监生年二十五岁以下者二十名,官民家子弟年二十岁以下、有世业子弟习熟翻译者一百名,送翰林院四夷馆学习夷语。”
张语明白了,这些人以后要做翻译的。
那些人并不留意路旁的他们,径直前行。一路上谈笑风生,好不畅快。渐行渐远,还隐约传来清越的歌声。
张语推推朱祐樘,“他们有没有机会见你?”
朱祐樘摇摇头。
张语遗憾的说:“那他们亏了。”
“还要去哪里?”可别再爬山下水的了,真能折腾。
张语还在回味自己的学生时代,闻言把头抬起来,“晚间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我们吃过晚饭再回家。”
“你还会做饭?”平素只见她指手画脚,还当她只会纸上谈兵呢。朱祐樘含笑,“看着弄几个就好。”
回到回春堂,张语打发人去买菜。买回来后便系了围裙进了厨房。走到灶台前,愣住了,她可不会弄火。她只会用天然气。
转头看看,跟着她进来看的这位主绝对是指望不上的。即便他是寻常人家子弟,怕也是遵奉圣人训诲:君子远庖厨。
“谁会生火?”不得已,拖了余嘉等人进来问。
众人面面相觑,幸好小方出身农家,可以担当这个重任。
张语挽起袖子在灶台前炒菜,时不时嘱咐小方一两句“柴多了,少放些。”或者“火小了,再添些柴。”之类。终是不如天然气来得方便。
朱祐樘便倚靠在门边,笑看张语为他洗手作羹汤。
做了三个菜一盆汤,因是素菜发挥的余地便小了许多。
张语拿着筷子,一盘盘的指点菜名:“鸳鸯素鱼丝,清炒笋丝,素蟹黄白菜,绿豆汤。我家姨娘教给我的。”
朱祐樘夹了一筷子笋丝,味道居然还不错。
张语又盛了碗绿豆汤给他,“清热解毒、润喉止渴,你多喝些。”
“你也吃呀。”
三盘菜竟让两人吃了个底朝天。
“呵呵。”朱祐樘低低笑出声来。
坐上回去的马车,张语靠在他肩上。
“不想回去。”每天去跳大神,真的很烦。
“想想皇宫里的好东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