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马车上,金玲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着。
秦荷看了她一眼,说:“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把小环带走?”
“嗯嗯。”
金玲激动地点火,随即又挠了挠头发,道:“姑娘,我知道你是最心善的,可是小环看着也很可怜。”
“你再好好想想,她真的可怜吗?”秦荷目光平静地询问着。
金玲沉默了一下,随即,不确定地道:“好像,也不是这么可怜,她的手,看起来,不像是做了粗活的,还有她的脸,比我还白。”
金玲摸了摸她的脸,她这些年跟在秦荷的身边,不缺吃穿的,可,同样是在外头风吹日晒雨淋,跟着秦荷去给人出诊,去山上采草药,去茶园看茶树,秦荷皮肤又白又嫩,像剥了壳的鸡蛋。
可她呢?
麦色的肌肤,虽然和黑扯不上边,但也绝对和白扯不上边。
秦荷不说,她还没注意,现在一说,她总觉得她挺白,不像是家里穷苦,需要出去干活的。
“还有呢?”秦荷鼓励地说着。
“还有……”
金玲仔细思索着,道:“我感觉有点奇怪,姑娘给她银子,她不要,却非要跟着你。”
“对。”秦荷又问:“还有呢?”
“不知道。”金玲果断地摇头,她只能想到这些了,觉得奇怪,让她仔细说,却又说不出来。
秦荷将冰冷的手放在炭炉旁,她慢悠悠地道:“你再仔细想想,她自说没有爹娘,装得很伤心,她一个人到这里,饿晕冻晕在雪地里,这说明什么?”
金玲迟疑地回:“说明她不想活了?”
“错。”秦荷解释道:“她要真不想活了,上吊、跳井或者打个山崖跳了,绝对死得透透的活不了。”
“可是她醒来后,第一句话是什么?”秦荷问。
金玲仔细想了又想。
赶马车的夕照道:“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愿做牛做马,伺候姑娘。”
“对对对,就是这个。”金玲立刻附和着。
秦荷笑盈盈地看着她。
金玲立刻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真正想要求死,哪里还会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给银票让她安顿,她非不要,非要跟着姑娘你身边伺候,这是想到你身边。”
“还有牧公子,似乎也乐见其成。”金玲不确定这其中有没有牧秋的身影。
“也许,这人就和牧秋有关。”
秦荷不愿意这样恶毒地揣测,可是事实,让她很难相信。
最开始救了那个姑娘,她是真心想帮人,可小环的所作所为,她又不是傻子。
“不对啊,姑娘,那你顺势收了她,将她看管在身边,岂不是更好?”金玲迅速地说着。
秦荷浅笑道:“一个小姑娘,我为何要收了她?”
她说到‘收了她’的时候,总觉得腐了!
“姑娘,你笑得……瘆人。”金玲总觉得浑身发毛,秦荷笑起来的时候,什么让她觉得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