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没看见,跑的可真快!”
“老子看着他往摊下钻,怎么扭头就不见了!”
还有人问:“小兄弟,你丢了什么东西,要不去报官吧!”
蔺荷的目光看着一处拐角,眉头深深皱起。
正此时,那被偷东西的苦主也到了近前,还有小厮跟在后面:“少爷您慢点!”
“慢什么慢,荷包都丢了!”
“哎哟,那荷包里只有一两碎银,丢就丢了,少爷的安危最重要啊。”
蔺荷回过头,那苦主突然停下步子:“蔺姐姐?”
“世嘉?”
眼前气喘吁吁的小少爷,不是孙世嘉还是谁?他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小孩子,穿着大红色衣裳,小小年纪就看出古灵精怪,同小书呆孙世嘉站一起,一静一动,对比明显。
“你丢东西了?”
蔺荷左右一想明白了事情经过,“怎么样,没受伤吧?”
孙世嘉摇摇头:“没有。”又听蔺荷问起怎么回事,小家伙气得腮帮子鼓起,“我们在看猴子,那贼人假装一起看,实际借机偷走我们的荷包!”
红衣服小孩积极补充:“我看到了,贼人是两个小孩!”
蔺荷莫名嘴角下压了点儿。
两个小少爷都气的不轻,于是几个小厮提议有人在这里陪着,剩下一人去报官。
孙世嘉也觉得不错,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不为盗,江玄都说了,偷东西的贼人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对于这种从小就走歪道路的人,应该要及时纠正,正好让官府把人抓住,好好教育一顿。
正要点头答应,旁边的蔺姐姐忽然拉住他:“先别报官,我大概知道偷东西的人是谁。”
“啊?”
蔺荷看了看几人,叹气:“跟我来吧。”
绕过几条小巷,再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高门大院变成普通平房,然后平房也发生变化,由砖瓦变为黄土泥巴。
最终,他们停在一个破落宅院前。
孙世嘉抬头,望着门口的牌匾,念出那几个字:“养,济,院。”
“是养济院的孩子偷的?”他歪歪头疑惑问。
江玄哼了声:“肯定是,这里的孩子都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教导!”
蔺荷听着两个小孩子偷偷咬耳朵,没说话。
因为她也没有想到,养济院的孩子会偷东西。
可是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虽不认识,但穿着破衣裳模样清秀的那个,分明是女扮男装的小十!
“进去吧。”她道。
今天养济院的人有些少,一部分去绣坊里卖帕子,一部分则推着车子出门卖卤味。
只有年纪大的老人还在,有几个认出蔺荷来:“姑娘怎么来了,可是陆大人有事吩咐?”
“没有,今天是我自己过来的。”蔺荷笑了笑,“上次走的时候小十送了我一个礼物,今天给她带了一个回礼。”
“哦小十啊,刚刚才回来呢,也不知道做什么,急匆匆的,叫她都没答应呢。”
上了年纪的人人都爱唠叨,老人低声念叨:“姑娘家家的就应该安安分分待着,整天跟个泥猴似的,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蔺荷带着人进了屋。
养济院的面积不大,救济的人却有百来出头,于是男女分开住,往往一个房间里就要住几十个人。
蔺荷找到小十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和一个男孩窝在床边嘀咕,二人鬼鬼祟祟,发现有人进来还吓了大跳。
“就是他们!”
红衣服江玄跳出来,大声指责。
“什么就是我们啊……你们是谁!为什么闯进来!”
小十看见蔺荷,没顾得说话就被人凶,立刻像个狼崽子似的回怼。
“哼,贼人,还不承认,快把偷我们的荷包交出来!”
小十翻了个白眼,这小姑娘性子豪爽,嘴巴也伶牙俐齿的:“谁偷你荷包了?你有什么证据啊。”
“我亲眼看见!”
“呵呵,那我还亲眼见到你偷我荷包呢,贼人,还我荷包!”
几个小孩当场吵起来,且越吵越凶,最后若不是蔺荷拉着,还要动手呢。
“行了。”
蔺荷皱眉,她先把孙世嘉和上头的江玄给拉到一边,江玄不乐意,孙世嘉偷偷咬耳朵说:“我们每天中午的吃食都是蔺姐姐做的。”
于是江玄果断一个鲤鱼打滚,退到了最后面。
“……”
屋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吹得窗户簌簌,蔺荷这才转头看向看似凶巴巴,实际已经色厉内荏的小十,突然板下脸:“陆大人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