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妇鼻扇喘粗气,骂道:“自己干了丢人事儿还有理了?嫁个黑五类有啥可牛的,还真把自己当资产阶级阔太太了,红方你明天就去,她要是敢把你赶出去嫂子给你做主。”
李红芳偷偷翻了个白眼没言语,老四家可真逗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李红芳扔下一句:“四婶说的轻巧,那地里的活谁干?”
老四媳妇一拍桌子,“现在都啥时候了还分你的我的,还问活计谁干,金凤这事儿是咱们家头等政治大事儿,要是咱们家金凤评上先进了小叔在乡里脸上有光,咱们老白家全家跟着光荣。”
白国庆向着媳妇,也嘟囔了一句:“脸上是放光了,肚子也光流了,农事可不等人,误了农时冬天都得喝西北风。”
李老太闭着眼睛不言语,白老哑坐在炕上嗒嗒抽烟袋锅子。
老大媳妇一听儿子说话太冲了,忙打圆场,“爹,娘,看着三叔家俺家倒是没啥说的,毕竟二丫得了荣誉咱们全家光荣,只是这啥时候是个头,院子里的草长得比白菜都高了。”
李老太指望着小儿子出人头地,“种地的事儿先缓一缓,确定了萌丫不闹腾了再说。”
白老哑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他朴素的人生信条就是不违农时,勤劳耕作,对于一个老农民来说啥都没有填饱肚子更重要更实在。
白老哑用力在桌子上敲了敲烟袋锅子,“都是一家人又不是敌特盯梢,有啥可盯的,明天都该干啥干啥去!一天天瞎折腾。”
老四媳妇急了,“爹,要是萌丫心里不服气去乡里告状咋整?”
老大媳妇笑道:“他四婶还真会说笑,这奖状都发下来了,材料也报到县里面了,老三家就是闹出大天也没用,乡里是啥地方,那是公堂,是讲理的地方,还能让老三家在那胡说八道?”
白金凤低着头纳鞋底,道理她大娘说的没错,材料乡里早就递上去了,为啥县里还没回话?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篡夺着她娘让老白家看着老三家。
一开始她娘不肯,她就把英雄先进说的天花乱坠,还说自己当了先进就能找个城里的工人,又许了不少好处给两弟弟,她娘这才动心了,她又给她娘支招把李老太说动了。
白金凤低着头,掩下眼中怨恨,老白家真是一团散沙,才两天就顶不住了,白老哑也是个见识短的,就知道种地,她还得自己想办法。
老白家监视点散了,白萌萌又安静的呆了一天看没人注意她,第二天一大早她早早就起来,给两个孩子洗漱完,揣上两个窝头一壶水就上了路。
白萌萌前脚刚出了向阳村,白金凤后脚就跟上了,她就知道白萌萌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怎么可能舍得英雄先进称号?这不老白家刚撤了岗哨就去乡里闹事儿去了。
她白金凤早就算到了这一步,白萌萌想坏她好事下辈子!
从村里到乡政府要走一个多小时,白萌萌舍不得坐车钱,早早的出发,等她到乡政府的时候,正好赶上上班的时间。
白萌萌心里清楚自己的先进被掉包肯定和白建国脱不了关系,所以她这次专门避开了白建国,直接去了宣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