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什么罚?”
容修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语气微缓,“我明白你的顾虑和担忧,但红绫不是白霜,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在这场感情中算计谁,也没有人试图以感情为利器达到自己的目的。”
谢青衣沉默低眉。
“青衣,朕可以不要这天下,却不能不要夜红绫。”
容修淡漠转眸,看向浩瀚无垠的天际,“若是她野心再大一些,那么朕宁愿这天下苍生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包括朕在内。”
谢青衣神色微紧。
“可惜她没那么大胃口,所以朕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说到这里,容修淡笑,“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多一点时间用来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天下苍生也能避免更多的战火侵袭,多过几年安稳舒坦的日子。”
谢青衣眉心微蹙,依然沉默不语。
“这里没别人,朕不妨跟你多说几句。”
容修转身倚着花墙,伸手摘了蔓延出墙来的一株梅花,“朕曾经也是满腔雄心壮志,儿女情长的确能磨灭野心抱负——如果不能,那是因为爱得还不够深,或者所受到的冲击还没那么强烈。”
所受到的冲击?
谢青衣不解。
“夜红绫能安安稳稳地坐在穆国帝座上,受万民敬仰臣服,那么朕也同样会花费更多的心思去处理南圣的朝政,做一个圣明的天子,力所能及地给南圣和穆国百姓都创造前所未有的一个盛世皇朝。”
青年帝王的语调听着平和淡漠,却无法掩盖其中属于帝王才有的威压魄力,“若夜红绫有个不妥,那么不管是穆国还是南圣,都将为此陷入水深火热。”
容修眸心坚定,透着薄薄的寒色:“这便是朕的态度。”
帝王对待感情的态度跟平民自然不同。
这句话直白地说,就是夜红绫好,大家都好,夜红绫若不好,全天下都别想过好日子。
谢青衣听懂了,比以前任何一次听得都明白。
于是他敛眸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青衣明白了。”
顿了顿,“可主子爷是否想过以后跟护国公主谁嫁谁娶?
公主登基之后便是女皇,需要稳坐深宫宝殿,主子爷是打算一直分隔两地,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此事?”
谁嫁谁娶。
这的确是个问题。
原本理该男娶女嫁,无需多此一问,可夜红绫若是成了女皇,总不可能跟寻常女子一般嫁人为妻。
再者南圣和穆国路途遥远,来回奔波所需要耗费在路上的时间,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然而两人又都是一国之君,也不可能长年累月让帝位空着,可既然成了夫妻,若说各待一方,久久不见面显然更不可能。
容修淡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让她登上帝位,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想。”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谢青衣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什么,此类顾虑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提了。
容修见状,转身继续散步:“沈寒衣你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