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公主目无王法他可以忍,可以纵。
但目无他这个天子,他实难释怀。
怀柔公主微微一颤,眼底的泪水像是一汪清泉,不断的滑落。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深知自己酿成了大错,今日原本是想去大空寺为父皇祈福的——没想到竟遇见了云烬哥哥——”
“你说!”皇帝已经没有耐心听她呜咽的哭声,指着谢云烬命令道。
谢云烬单手还扶着齐承安,只能站着为皇帝讲述了一遍来龙去脉。
“好啊!堂堂一国公主,不仅会抗旨,还学会杀人放火了?谁教你的?是你的母妃?还是你的四哥?”
皇帝双眸如同两道锋利的冰刃,幽幽的刺在了怀柔公主的身上。
她绝望的摇头道:“父皇,您是看着柔儿长大的,柔儿什么样的秉性——”
“咳咳、咳——”在这个重温昔日父女温情的节骨眼上,齐承安忽地猛吐了几口淤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公公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叫人进来收拾。
太医院的人也正巧在这时赶到了御书房,场面骚乱至极,怀柔公主的话不得不被打断。
“违抗圣旨,刺杀朝廷命妇,刺伤朝廷官员!怀柔,你可真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啊!”
皇帝冰冷的声音贯穿整个御书房,连守在门外的小太监都不自觉的抖了抖。
“来人,将怀柔公主押入宗人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网开一面啊——”
怀柔公主胆战心惊的跪爬向皇帝,心底里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感觉。
她后悔了,后悔没在宁姝的第一时间就将人杀了,拖到最后,居然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带走!”皇帝龙袍一挥,禁卫军不敢不敢从,连拖带拽的拉走了怀柔公主。
整个御书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太医看过了齐承安的伤势,起身对皇帝道:“启禀陛下,齐大人的伤势非常严重,但并未伤及要害,性命是无忧的。”
皇帝的怒容至此才有一丝丝的松动,“派人通知齐府的人,今夜先将齐爱卿安置在宫里,你们几人好好看护。”
“是!”
几位太医忙不迭的带齐承安走出了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谢云烬和皇帝二人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禹州可还顺利?”
谢云烬从怀中取出了那份名册恭敬的交予皇帝面前,“托陛下的洪福,幸不辱命。”
……
宁姝下了马车,揣揣不安的在马车前来回踱着步子,元武劝道:“夫人请安心,主子进了宫是不会有危险的。”
可他惩治了怀柔公主,宁姝拿不准皇帝的性情,难免思虑过重。
目光紧盯着那处宫门,一道身影正缓缓走出皇宫。
宁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不是谢云烬。
只是——那道身影亦是一个相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