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眸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晚辈也觉得那府邸很大,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宅院。算来也只有刺史府有那样的规模了!”
“刺史大人为什么要抓你呢?”单值一直搞不明白这个缘由。
苏晴眸沉吟了一下,“晚辈也不甚明白,不过事情的起因晚辈大概了解了,那天夜市之上,晚辈一时好事,救了一位老丈,还帮人解决了一场纠纷。当时为了说服那两位争执的公子,说了几款律条。就是因为此事,让扬州刺史误会了吧?”
“这么想也有道理!”单值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为何会在茶庄里呢?”
苏晴眸笑了一笑,“晚辈逃出来之后,仔细思量,那些人发现晚辈逃脱,肯定会第一时间到悦来客栈守候,到时候怕又入虎口,还要连累了郁儿和杨朱。去别家客栈也不安全,官府找人最先找的就是客栈,再说晚辈身上也没有钱。思来想去,只要到单家的铺子去,设法联系单二公子,请他帮忙,所以才寻到了茶庄,请伙计到府上来送信。”
“原来如此,做得好,做得对。”单值连连点头,又将苏晴眸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目光里满是赞许,“你果然机灵过人,心思细腻,又考虑周全,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子能有这番能耐,难得啊,真是难得!”
单阔听了单值一迭声的夸赞,有些吃味地对苏晴眸说道:“能让我爹这么夸奖的人你还是头一个啊!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听他夸过我一句!”
“单二公子为人热心直爽,贵而不骄,着实难能可贵,想必单老爷嘴上不说,心里也自豪不已。”苏晴眸笑着说道。
“他这么一个不知道收心的家伙,有什么值得老夫自豪的?”单值瞥了单阔一眼,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已经带了笑纹。
几个人又闲话了几句,苏晴眸想起自己假装昏迷的时候听到那个叫阿虎的人跟被称作大人的人所说的话,现在想来那个大人在十之就是扬州刺史,他们似乎对单家很熟悉也很忌讳的样子。于是把听来的那些话单独对单值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他们把晚辈当成了什么人,不过若是因此连累到贵府就不好了。”
单值听了脸色也有些凝重起来,看了看苏晴眸,“想必迎儿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知道了,他已经告诉晚辈了。”苏晴眸点了点头,“晚辈就是怕会牵扯到他的身份问题,所以才来跟单老爷商量对策。晚辈想了很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晚辈以青溪知县的身份前去刺史府拜访,事已至此,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比遮掩来得更好一些!”
单值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那就烦请单老爷为晚辈准备一辆车,晚辈这就拿上名帖去刺史府。”
“迎儿出去找你,一直没有回来。老夫已经让人去寻他了,不如等他回来,老夫和迎儿陪你一起去。”单值沉吟了一下,说道,“要去就先去州县县衙!”
苏晴眸吃了一惊,“单老爷?”
“不瞒你说,先前老夫已经拜托一位朋友,探查到你被人拉上马车,送进了州县县衙。老夫方才去拜访过州县知县赵成才,跟他提过你是老夫的儿媳。既然要抖开这件事情,不如先去州县县衙,再让赵成才引见你去刺史府,这样更好一些!”
苏晴眸从单迎口中就得知这位单老爷不是个普通的人物,今天见到本人,又听了他方才那一番话,体会更深刻了一些,这个人头脑果然不一般,也难怪单家的生意能做得那么大了!
跟单值谈完,苏晴眸带着郁儿和杨朱来到后院。奔波了一夜,她也有些累了,本想在等单迎回来的这段时间睡上一觉,可是心绪很乱,却没有分毫睡意。只好闭目养神!
来扬州这几天仿佛做了一场很累的梦,让她心力交瘁。她现在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该追到扬州来,这么做真的对吗?
正在她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单迎站在屋里。她赶忙翻身坐了起来,四目相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只有几天没见,可是却仿佛半辈子没见面,彼此之间陌生了许多。
单迎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先开了口,“你别误会,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找你的!”
“相……”
“不要再那么称呼我了!”单迎把她还没喊出口的话喝了回去,“我已经写了休书,你为什么还要追来?我从来没想让你来接我回去,因为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苏晴眸觉得心里一阵疼痛,在心里酝酿了千百次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表情凄然地发脾气。
“我已经听父亲说过了。”他用那种嘲弄的眼神看着她,“我大仇未报,你却把官府的视线引到单家来,你想让好心收养我的养父母陷入险境吗?想让单家一家人因为我而死吗?想让我再次失去所有亲人,变成孤身一人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苏晴眸听了他的指责,终于忍不住眼睛湿润了,“你放心,我会收拾干净的。”
单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转身摔门而去。他很懊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分明那么想要见到她,进门之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抑制不住上前去拥抱她,可是一见到她却说了一堆言不由衷的话,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了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