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印,是过去文人随身携带的小印章,用于随性而起印盖字画或者契约合同,是很重要的一种印章。
通常这种印章,都是随着作者陪葬的。
“当年找他要的。”大先生笑了笑。
胡从无目光越惊愕的看着大先生。
“这位胡先生,晚辈王耀。”王耀开口打招呼“是一位学生,冒昧来访请多担待。”
胡从无回过神,看了眼王耀,但是没搭理他,继续问大先生“您到底是谁?”
“都说是个死人了。”大先生微微皱眉“只是看见您挂着他的字,多了句嘴而已,这次来拜访你的是这小子。”
这房间里挂着的字帖都是没有署名和印章的,大先生竟然能一眼看出来是张伯驹的,让胡从无有些难以置信。
张伯驹最出名的鸟羽体书法界人尽皆知,但是这些字都是草书,这样都能认出来,那只能说明大先生跟张伯驹本人一定十分熟悉,而是还有着他的私印。
胡从无今年都已经六十八岁了,已经是高龄老人了,师从张伯驹,家师十几年前去世,如今出现了一个师父的熟人,这太惊悚了。
但是见大先生不愿多说,胡从无也不再多问,但是三人的身份,胡从无还是有些忐忑看着王耀“你有什么事情?”
“晚辈是一名学生,想为武训先生写个本子,来收集素材。”王耀说道。
“怎么想写武训?这个题材不能动不知道吗?”胡从无皱起眉。
“为什么?”王耀一怔,十分疑惑。
“这个题材已经解禁了。”金闻声开口道。
胡从无看了眼金闻声“我见你有些眼熟?”
“我早年在各地都说过书。”金闻声笑道。
“怪不得,有印象。”胡从无点点头“所以这是你的弟子?”
“是。”金闻声点点头“不过他要写一个戏曲的本子。”
“你等等。”胡从无对王耀说法,然后在屋内的书架上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一本满是灰尘的书拍了拍,翻了两页递给王耀“这上面是我早年整理一些当地人对武训的评价。”
“就这么一点?”大先生看了眼那本书,目测只有百页。
胡从无沉默了一下“其他的都烧了。”
王耀皱起眉,对着胡从无表示感谢“多谢。”
“就在这看吧,别带出去了。”胡从无点点头。
“能抄写一份吗?”王耀说道。
“随意。”胡从无让出书桌。
王耀表示感谢,从背包里拿出稿纸和砚台,一百年研墨一边看着书。
看了眼王耀随身带的东西,又看了看王耀的年龄,胡从无心生好感,毕竟现在能写毛笔字的年轻人,凤毛麟角了而且还随身带着文房四宝的“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戏曲的。”王耀笑着答道。
“听说现在人都写钢笔字。”胡从无捋了捋胡子。
“嗯,不过我写毛笔字习惯了。”王耀笑了笑“先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嗯,战乱时候迁过来了的。”胡从无瞥了眼在房间里转悠的大先生“这两位都是你师父?”
“是。”王耀点头道“大先生性格古怪,您见谅。”
“不敢不敢,这位先生器宇不凡,苍却不见暮色,眸中有神光,声音似牛哞是个大作为的人物。”胡从无小声恭维道。
王耀抿了抿嘴角“胡先生也是一样,君子若水,宽容大度。”
胡从无笑了笑“怎么想起武训先生的?据我所知,这个人并不大众,不如那些革命义士。”
“正是因为这种伟人不为人所知,所以我才要为其修书立传。”王耀轻声说道。
“以前也有个导演,专门来这里拍摄武训,后来电影出了被批判的很厉害,险些遭受牢狱之灾,后来再也没人敢提这个名字了。”胡从无声音带着痛惜。
“还有这事?”王耀一怔,他还真不知道有人还研究过武训。
“龙国最初期的电影导演,给现在电影打下过基础的大导演,名叫孙瑜。”胡从无叹息道“他的电影《大路》,聂耳参与过作曲,当初拍摄《武训传》的时候,周总理和朱德将军都参加过映礼,而且他跟周总理还是同学。”
王耀心惊,这种事情他竟然没查到。
看着王耀惊愕的神情,胡从无笑了笑“也是,都过去五十年了,谁还记得那些事情呢?”
胡从无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
王耀抿了抿嘴角,没有做声,开始默默抄写。
这本书上写了很多武训私塾出去的学生后来对武训的评价和事迹,从这些他人叙述中,一个伟大人格正在王耀脑海中形成。
看了会儿王耀抄写,胡从无没有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反而支开窗户,点燃了烟杆开始吞云吐雾。
在烟卷都已经不见的现代,还有人用烟杆抽大烟,还是挺少见的。
王耀抄写的很快,在太阳落山之前就抄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