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走到彪泰跟前,面对面站定,笑道:“我说过让你死的!”
右手一挥,一缕“刀气”,将彪泰的脑袋斩落。
然后抽出腰间的长矛,双掌按住前腹后腰的血洞,揉了几揉,缓步走离决斗场。
彪泰的尸体、脑袋和扔在地上的长矛都被人收拾走了。
人群死一般的静寂。
仿佛刚刚看见了魔鬼,都吓呆了。
一个死的,一个活的,获胜的当然是活着的了。
第一轮最后一场当然是榆罔战雷猛。
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决斗场上。
雷猛样子一点也不猛,还带有几分文弱之气。但西陵族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与人交手搏斗从来不惜命。就凭着这股拼命的狠劲儿,他在四大高手中名列第二,次于雷空。
西陵族四大高手中,雷空是绝对的强;雷猛是绝对的狠;彪泰是绝对的凶;云鹤子是绝对的快。
但彪泰再凶也凶不过共工。
云鹤子再快也斗不过夸父移山填海般神力。
那么雷猛呢?
榆罔神色凝重,道:“我不想让你死,也不想让你伤,
更不想让你胜,我只想让你败!”
雷猛冷笑道:“今天决斗不同往常!往常我的对手败也就是死,今天也许我不会杀死你,但我若败了,我一定杀死我自己……”
榆罔道:“为什么?”
雷猛道:“很简单,看见嫘祖嫁给别人,我生不如死!哼!所以,平常我拼命,这次会更拼命!”
榆罔神色一黯,叹喟道:“如果这个世界什么都要靠杀戮来解决,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
雷猛冷道:“来吧,现实注定今日让我们以命搏命,你也就少点多愁善感吧!为一个女人牺牲一条性命也许有人认为不值得,但他一定没见过嫘祖。至少我情愿为她死十次,尽管她连一句话也未和我说过!”
榆罔道:“你先出手吧。”
雷猛出拳了!
他一出拳同时也出脚——
好像是疯狂的跳舞,不断的击出拳、踢出脚,似乎是无意识的动作把身体旁边丈余之内的空间完全变成了他的“力场”,甚至——
空气在他的狂轰乱踢下也“爆破”了!
榆罔完全被封困在雷猛的“力场”之内,经受着对方不断增强的攻击波。
他几次想轰出自己的“超强驱烈焰”,但却看不清要轰击的目标。
满天拳影,层层不绝。
满天脚影,绵绵不断。
他只能封架,再封架。
双拳双臂不断遭到猛轰和重创。
肌肉像撕裂般疼痛。
无比的狠和拼命意识,已经让雷猛彻底的疯狂了。
在这疯狂中他的功力也在以可怕的速度提升!
“砰砰砰砰砰砰!”
重拳、重脚接连命中了榆罔。
一股可恶的脚劲直透榆罔脊椎神经,令他的反应与动作也变得迟钝了。
雷猛必杀的一击终于出现了——
一道赤红火焰轰进了榆罔体内!
一声惨嚎,榆罔身形被震飞出“力场”,摔出了决斗场,倒地后鲜血狂喷。
相柳、浮游飘身掠至,搀起了榆罔。
人群为雷猛的胜利欢呼。
榆罔却缓步又走进决斗场,嘴角还在滴血,站到了雷猛的面前,冷道:“我败了,但我已经领悟了败的原因。那就是,我不应该太心软。”
“那你就死吧!”
雷猛又猛扑上来,像一只黑豹凶猛快疾。逼人的杀机使他看上去比任何一只豹子还可怖。
榆罔发出了一声怪吼,这声怪吼多么像一只发怒的巨象的长吼。
终于——
雷猛彻底的激怒了这只惊世神象。
榆罔不退反进,撞进雷猛再次发动的“力场”,对着那满天拳形脚影挥拳猛轰——
一蓬蓬赤色火焰爆发出来了。
爆炸声由小到大,终于冲破“力场”,一声声炸响。
榆罔的“太阳神力”在迅猛提升。他心中只有一个不灭的意志——
彻底干净地摧毁对手!
一声声爆炸引发了天上的雷电。
原来堆积天边的乌云开始翻滚凝聚。
雷声与爆炸声互应,震耳欲聋。
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闪电在云层中划过。
太阳完全被遮没了。
雷猛也在不断提升着神功——更狠,更拼命!
他在朝爱神索取神力!
他在朝死神逼取神力!
此刻,两个人的“太阳神力”几乎都突破了“圣光级”,正向第四级“神光级”冲刺!
雷猛的“力场”变成了一个暴雷的漩涡,两个人就在这漩涡里苦拼!
这是超强意志的苦拼!
雷猛已经变成了一个狂人——
爱情、拼命、狠劲儿让他完全的疯狂了!
榆罔当然变得更强——
他的超强意志已全部变成了旺盛的战意!
他完全变成了一只绝对不可摧毁的神象!
人群已经退得远离决斗场。
但这惊天动地的大决斗却迟迟不能结束。
只因这两个人都在向自己身体的极限挑战!
就是现在谁想阻止他们罢手,已绝不可能了。
他们必然因一个人的死亡而告终。
当夕阳躲躲闪闪地在云层中露出惊怖的脸时,苦拼已近尾声。
“轰隆!轰隆!”
榆罔以雷霆万钧之力,两记猛轰,终于摧毁了雷猛的暴雷漩涡!
雷猛的身子被震飞出两丈多远,横着摔落地上。
落地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榆罔站在那里,慢慢收功纳气。
相柳和浮游来到他身旁,神色关切,却没说话。
人群慢慢聚拢决斗场,俱惊魂未定。
凌烟仙子神色异常凝重,显然这么惨烈的场面超乎了她的想象。
本部落四大高手两死一伤一胜,这结果令人痛心疾首。
换来的是什么?
仅仅是退了难缠的荤粥族逼婚使节团?
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
她还未说话,族长雷泽让小老头宣布今天决斗至此结束,第二轮决斗明天继续进行。
小老头当众宣布了族长的决定。
人群渐渐散去了。
玄律一伙人返回了客舍,集中到小丝等女住的大屋子。全都落座之后,却谁都没说话。
闷了半天,还是玄大师先开口了,道:“我们想到了对手会很强横,但竟厉害至此!看来玄律明天少不了一场甚至两场苦战!”
玄律道:“不怕你们泄气,明天那四个人我谁都打不过!夸父好像根本就没使劲儿,共工更是深不可测,雷空的神功更是没说的了,榆罔也比我强多了!”
小丝冷道:“那怎么办?不打了?”
燕莹道:“临阵退缩可不是你的性格!”
怡春道:“你连嚣宇和祖伏两个人联手都打败了他们,还怕明天那几个人!”
玄律苦笑道:“你们不知道,我去震蒙族时,在一个血泡子边遭到了一个怪人的袭击,差点把全身的血都吐出去。从那后就觉得功力好像每天都在下降……”
玄大师叹道:“难怪你对自己没信心了!看来,明天你要打输了,我们只好希望榆罔胜了。他胜了或许我们还可以从他手里‘借’到嫘祖。”
燕莹道:“谁胜都比那个共工胜强,他简直就是个魔鬼!嫘祖嫁给他该有多少痛苦!”
晚饭之后,玄律忽然心头涌上一种奇怪的情绪,他想到了要发泄,而且不能遏制。
于是对燕莹和兰香氏道:“你俩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燕莹和兰香氏哪还会不懂他的意思。
她们懂,怡春当然也懂,便笑道:“有什么话,何妨多我一个人去听呢?”
玄律见思秋欲言又止,一脸急切若渴,便道:“谁愿意来就来吧。”
先自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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