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回府之时,脑子里始终都萦绕着在天牢里发生的种种。
诚然,苗曦欢作为苗疆神女去见苗银玲本就无可厚非,尤其是在现而今各种麻烦事漫天飞舞的时候,他们的确也需要排查一下各种可能性。
只是,最让岑相思不解的是,苗银玲既已身陷囹圄,又是如何能对苗曦欢下死手的?
今日之事,若不是他恰好赶到,只怕那苗曦欢十之八九会因此丧了性命。
可谁都清楚,苗曦欢并不是独身而往。
那一众候在外头的苗疆族人们,又如何能对里间发生的事情全无所料?
“又或许,这一切不过是众人早已经设计好的一场局?”
脑子里倏然闪过这个念头时,岑相思只觉心下没由来一颤,只转瞬的功夫,便下意识被激起了一身的寒颤。
因为越是细想,他就越觉得这中间存着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比如,如果少女失踪一事当真与苗疆有关,苗曦欢为何不曾提前知会一句,而宁肯亲身犯险?
再比如,若是她早就有所推断,又如何会从始至终都不做半点招架?看她先前被苗银玲逼到角落里的阵仗,倒像是一切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又比如,苗银玲看向苗曦欢的时候,眼睛里分明已经不自觉带着许多杀意。
诚然,是苗曦欢的突然现身才断绝了她想要带领苗疆众人开始肆意征伐的屠戮,可岑相思始终不相信,这人仅凭着手里的几只蛊虫就可以号令天下,她一定还有什么后招。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令他不解的问题。
从前,岑相思不曾细究,可现而今稍一沉下心来细想,却是着实有了不少不一样的念想。
这些个不受控制的念头倏然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的时候,岑相思坐不住了。
“不能,绝不会再继续坐以待毙。”
心念一动,岑相思便当即利落更衣,恨不能赶紧冲进皇宫,将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他生怕自己迟疑了哪怕半分,都有可能给闫国带来无可估量的损失。
但事实却是,他着实盼着能做些什么,替岑歆洗刷过去的罪孽。
尽管一切事由皆是因着苗银玲一人而起,可无需任何人提点,岑相思也知道,他妹妹所做的种种,终归也是难以消弭的。
待他将这一切如实报告给闫寒晨时,那上座之人却是始终都阴沉着脸色,半响都没有应声。
岑相思见状,只觉心下一沉,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此事还因早做决断,若是晚了,怕是有不好收场……”
既然苗疆已经有所行动,他们当下总也不能始终按兵不动。
一边是尚且未能看个真切的情势,而另一边却是愈演愈烈的不安。
就算是闫寒晨忌惮着苗疆的势力,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却也着实不该像现在这般,谨小慎微的,委实让人看不出此前在边境线上的果决杀伐。
“臣,愿为陛下分忧!”
当岑相思掷地有声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闫寒晨的嘴角抽了抽。
他现在像是没人可用的傀儡帝王嘛?
显然不是。
“岑卿所奏一事,朕记下了。然,调查苗疆众人一事,却也不是什么好事,还需要再好好思量,等朕有了决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