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呀,本宫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旁人得逞的吗?”
乔凉夕倏然莞尔轻笑,委实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可不等薛子晴反应,却听闫寒晨冷声吩咐,“来人,把秦韶莲带下去。”
乔凉夕给上座之人回了一记安心的神色,便顺势退了出去。
诚然,秦韶莲比谁都清楚眼下局势如何,可她既然始终装疯卖傻不愿直言,定是有所顾虑。既如此,乔凉夕倒也不在乎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相信秦韶莲是个聪明人,否则也决计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获取大祭司的信任以求平安。
“听说,你跟大祭司闹掰了……”
秦韶莲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待到四下无人时,她听见的第一句竟会是这样坦荡。
她不无错愕的抬头去看,对上她略显疑惑的神色,乔凉夕却是怔了怔,“不是吗?岑相思明明说你身上的很多伤,刚才就有了……”
言下之意,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莽撞的士兵所为。
事实上,没有闫寒晨亦或者是乔凉夕的吩咐,别说他们了,就是岑相思也不敢贸然动她一根头发。
“秦将军早替你解释过了,本宫跟陛下都知道你不容易,可这不是已经被逼上梁山了嘛,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只能希望你给点线索……”
乔凉夕一字一句,说得再坦荡不过,末了还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你是为了救人,我们也是。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本该是能通力合作的。”
倏然听到这一句,秦韶莲却是不自觉陷入沉思。
她着实没有想到过,已然身在对立阵营的人,竟还能合作?
可偏生当乔凉夕说出这话的时候,满眼都写着真挚,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宫要的不多,只要那人的大概方位就好,若此番能把无辜稚儿救下,也算的上是你秦韶莲大功一件,陛下那边我自会替你求情。”
乔凉夕无疑摆出了最大的诚意,只要秦韶莲点头,她无论如何都会竭尽全力。
但遗憾的是,秦韶莲仍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当真?”
乔凉夕闻声,兀自愣神了许久,半响才不确定似的追问了一句。
“她已经疯了,明知城中设下了诸多陷阱,却还是一门心思想要孩子做引,她这么做大概也是为了报复。”秦韶莲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乔凉夕,连说出口的话也没由来带着几分冷意。
“是呀,她本来可以在苗疆做个人人追捧的大祭司,却无端成了过街老鼠,这变化太过骇然,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坦然接受的。”
乔凉夕不疾不徐的应着,语调也没由来变得平缓,乍一听更像是在为那人转圜。
“皇后娘娘难道一点都不恨嘛?”秦韶莲颇为不解的追问了一句。
乔凉夕闻声轻笑,“恨?我为什么要恨呢?她的确是十恶不赦,可我们又算什么好人?”
顿了顿,她又特意指了指秦韶莲,斩钉截铁地道,“你是她的帮凶,而我算的上是将她逼到这份上的刽子手,我们一个都跑不掉的。可孩子呢,他们是无辜的,不是吗?”
秦韶莲从没想到乔凉夕会冷不丁扔出这样的反转来,以至于不自觉陷入了沉寂,半响都没有应声。
而另一边,大祭司显然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
见闫寒晨始终不曾接茬,便又派人放出话来,若是在半个时辰里见不到一百五十个孩子,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消息一出,满座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