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皇后娘娘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可外头那些凄怆的哭喊,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凌迟?
无非是他可以搬出个由头来说服自己这般行事,而乔凉夕却不能!
“娘娘,这一切非是您所愿,还请您勿要多思。”他生怕乔凉夕会因此而深陷自责,便忍不住劝慰道。
果不其然,乔凉夕见状却是又不自觉苦笑一声,“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忘掉这一切?”
既是亲历的事,自是不能忘。
下属不敢应,可越是沉默便越是让人觉得颓然与无奈。
约莫一个时辰的光景,外头终是重归沉寂。
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却是谁都没办法忽视。
“出去瞧瞧……”沉寂了许久的乔凉夕再度开口,可凌厉的声响却足以让眼前人惊愕不已。
他来不及说半个不字,乔凉夕却是已经径自向前,那阵仗俨然是非去不可。
那人知道自己拦不住,便当即快步跟上。
可当真走出了地窖,看着眼前这副骇然姿态,主仆二人却也是没由来顿住,半响都不敢应声。
“你脚程快些,先去周遭附近求援,实在不行把岑相思找来。”
听着乔凉夕沉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侍卫只觉心下一凛。
如今这般境况,他自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贸然离开乔凉夕寸步的。
可偏生不久之前,乔凉夕那意味深长的一句却还犹在耳畔。此前他可以强行搬出旁人来噎人,可现而今却是不敢。
“可是……”
那人迟疑半响才试探着开口,但还没来得及说到重点,却被乔凉夕厉声打断。
“没有可是,这笔账不能轻易算了!”
单凭着他们莫名伤害了她身边的一众护卫,便足以让乔凉夕对其采取雷霆手段,可她没有。
只是这些人却始终不曾收敛狠戾本性,反以此为由而祸害了更多的百姓。
这一桩,乔凉夕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算了的!
“先把人带到这儿来,想办法先把这些百姓安葬了……”
乔凉夕声音低沉,但眸色间却是藏不住的伤痛意。
那一刻,主仆二人望着这死一般寂静的小城静默着再无声息。
“还不快去!”
见眼前人仍迟疑着,乔凉夕便不自觉拔高了音调厉声喝道。
话一出口,那人便再不敢推诿,只得茫然应是。
待他前脚抽身,乔凉夕便当即亲自动手,她必得给一众百姓以交代。
可乔凉夕没想到,她终是没能等到援军。
那侍卫去而复返步履匆匆,但不成想饶是隐匿在夜色里的急行军,却还是被一直埋伏在路边的山匪们给撞见了。
瞥到这一动静,始终都憋着一口气的众人,便索性又乌泱泱朝着乔凉夕而来!
“哟,这会儿才想起来要安顿这些废人,是不是太晚了些?”
待他们到时,乔凉夕仍在奋力安顿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