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压下闫国不提,便是清楚闫寒晨的心思。
但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竭力为自己争取,而不问结果如何。
他是闫国君主,君令一出旁人莫敢不从,可若是易地而处,却是无法号令乔国分毫。
更不用说当初兄长因为顾念她的安危,毫不犹豫便帅兵出征,因着闫寒晨的所求而站在了女尊的对立面。
从那一刻起,两国之间的嫌隙便已经产生了。
若然此时闫寒晨突然反水,便无异于将其置于死地。
乔凉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她绝不同意。
乔凉夕一字一顿地,接连说了不少话。
闫寒晨当然明白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但现而今,他也委实顾不上许多。
“朕管不了那么许多!”
带着些许愤恨的一句,多少显露出他此刻的为难心境。
乔凉夕见了,却也是久久不再应声。
她最是明白闫寒晨的心思,可这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应。
“若是陛下非要如此的话,臣妾只能即刻撞死在您跟前。”乔凉夕冷不丁换了敬称,旁人未必明白,但闫寒晨却是下意识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将人揽入怀中。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将人死死圈住,但出乎意料的是,乔凉夕却是半点不见反抗,只由着他去。
长久的沉默之后,闫寒晨只颓然轻叹了一声。
乔凉夕能听出夹杂其间的无力,颓然以及惆怅。
可尽管如此,乔凉夕还是强行赔笑一般安抚他的心绪,“陛下,你知臣妾别无所求,只想万民安康。”
闫寒晨不做声。
他当然知道乔凉夕所求为何,但倘若这一切要用她的生死来换,闫寒晨自是做不到。
意识到闫寒晨环着她的力道又收紧了许多,乔凉夕忍不住抬手轻敲了敲他的背,“苗银玲既然有胆与我们斡旋,便是咬定了您一定会因此乱了精神,若是你当真全被她牵着走,岂不是正中女尊下怀?”
说这话时,乔凉夕眉间不自觉挂着笑,末了还不忘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若是让百姓瞧见了,难免笑话。”
“朕倒是要看看,谁敢!”
闫寒晨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可随之附和的,是乔凉夕没绷住毫不掩饰的放肆笑声。
从厉声质问,到放声大笑,外间人还没来得及领会其中深意,闫寒晨与乔凉夕却是又不自觉亲密许多。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幸福时刻到底还能持续多久。
“朕答应你,改日再会会那苗银玲,只要知道药在何处,总有办法应对的。”
闫寒晨不疾不徐的一句,只为给乔凉夕一记强心针。
无论如何,都不会贸然拿百姓们去赌。
至此,乔凉夕悬着的心才终于渐渐落下,她什么也没说,只还了闫寒晨一个用力且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