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凉夕分析得不差,一群好容易才等来援军的百姓,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与朝廷为敌的。
且不说此番是闫寒晨与乔凉夕亲自前来,纵然不过是在城外远程督导,但凡是能留下众人性命,总也该让他们觉得庆幸,没道理会像现在这般,毫无顾忌地威吓君王。
“咱们只要岿然不动,就不怕对方不露出马脚。”乔凉夕轻声道,眼底的笑却越见凝重。
诚然,饶是她能厘清其中原委,却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将始作俑者缉拿归案,相反,他们甚至还得放任那人多折腾出些事端来才好。
唯有如此,方能让对方因着全无防备而肆意行事,以至于最终露出马脚,被他们按图索骥。
闫寒晨当然确信乔凉夕所料不差,只是又委实心疼她被旁人无端指责,总归是心里气愤难平。
乔凉夕正也是知道他的这点心思,才始终耐着性子赔笑着在旁玩闹,为的就是让他不至于被这些事情扰乱心智,而最终做出什么错误的决断来。
现如今,他们既已身在城中,便合该与众人共存亡。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任何个人的情绪都该被抛诸脑后,绝不可能因为闫寒晨的身份而有什么异样。
这话旁人不敢对他直言,可乔凉夕不得不说。
“有陛下护着,我不可能出事的。”见闫寒晨的神色未见丝毫和缓,乔凉夕便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除非,是陛下不相信你能护着我。”她这激将法委实让闫寒晨觉得无语。
“朕的皇后不是从来都不肯安然躲在我身后的嘛,怎的现而今倒是主动求庇护了?”闫寒晨望着眼前人一本正经地反问。
不想乔凉夕却也是半点不犹豫,兀自接道,“本宫乃是闫国皇后,自是不容旁人放肆,但有陛下在,臣妾终究不过只是女眷……”
说话间,她还不忘刻意摆出一副柔弱姿态来。
但闫寒晨却是知道,她这般行事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心情而已。
“外头这般编排你的不是,可你呢,却还要费尽心思来安慰朕,想一想,朕这个皇帝委实当得可笑。”
将人圈在怀里的时候,闫寒晨才忍不住抱怨了两声。
乔凉夕却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浅笑着道,“旁人从来不知你有多好,但我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闫寒晨闷闷地应了声是,好容易才将自己从那些郁闷的事情里抽离出来。
可没过一会儿,岑相思却是忙不迭地折返回来,说是外头百姓请愿,要他即刻处置皇后,若是不肯亲自动手,大可以直接将人转交给他们。
“朕看他们不是中了瘟疫,而是疯了!”闫寒晨咬牙切齿道。
乔凉夕虽未应声,但却是已经先一步往岑相思的身边走,看那架势似是已经做好了要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
瞥见她这般动静,岑相思只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可闫寒晨没有发话,他自是不敢妄言,更何况皇后娘娘是个有主意的,但凡是她决定的事,旁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动摇分毫。
一时间,他也只得沉默着不做声。
就在乔凉夕将要一步踏出之时,却听闫寒晨厉声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