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仓皇逃窜之际,贾天冲却也不忘凝神思忖起从前的种种,尤其是与闫寒晨等人招架的诸多过往。
他自问从现身到最终夹带着诸多图纸消失这一路上并不曾有任何人怀疑过自己的身份,诚然这中间没少被细致盘问,可却始终都不曾露出过半点马脚。
别说闫寒晨与乔凉夕看不出来,纵然连他自己也总没由来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更是从来都不曾背负着哪怕半点秘密。
但显然,真想并非如此。
“一定是在器械司的时候没发挥好。”贾天冲暗暗点头道。
都知道那是闫寒晨最在意的东西,为首之人又定是皇帝亲信无疑,偏生他这个冷不丁空降的人也不知怎么想的,一上来就要求翻看一众图纸。
哪怕有所谓的改革方案在手,总也会让人没由来心下生疑。
更不用说,他连半点迟疑也无,几乎是第一时间带着这些东西仓皇出逃。
单是一两日,或许还能有人下意识认定他不过是为了潜心研究才避而不见,可时日一久,终归是瞒不过去的。
事实上,正也是因此,他才始终毫无顾忌。
明知前路艰险,却举棋不定,只会愈发让人觉得不对劲儿。除却这冷不丁临到头上的通缉令,该说他贾天冲并不觉得意外。
“到底是谁在闫寒晨跟前说了什么不该的话!”这是他此时最想不明白的事。
当然,贾天冲无论如何都不会料想到,他终是成也皇后,败也皇后。
更遑论当务之急最要紧的,便是赶紧想办法逃出生天,倘若被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现而今是他快人一步,才堪堪能躲藏于破庙之中暂得一片安宁,但备不住什么时候就开始地毯式的搜寻。
闫寒晨既已下令如遇反抗可格杀勿论,便意味着真到了必要的时刻他怕是连半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大概是尚未来得及厘清情势,就已然人头落地。
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贾天冲想要的结果。
辗转反侧一夜后,他终是决定继续改头换面。
如今举国上下搜寻的是逃犯贾天冲,而并非是一个孤寡的和尚。
是的,委身在破庙之中,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应对策略便是顺势而动。
他翻遍了整座庙宇才好容易翻出来一身破败的袈裟,刚凑近嗅了嗅,那扑鼻而来的霉味差点将其击倒。
好半响,贾天冲才终于稳住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奋力向前。
“妈的,拼了!”
这斩钉截铁的一句,无疑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事实上,贾天冲此时早已别无选择。
除非是他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重新换一个坏境,否则的话,这将是他最后的选择。
而若然试图让旁人相信他不过是个居无定所的和尚,首当其冲的,便是要让这湿潮味铺满全身,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些人不敢轻易凑上前来。
为了尽可能将一切做的逼真,贾天冲甚至还不忘搜罗破旧的经书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