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该说她早便清楚,从闫寒晨去而复返的那一刻起,再多的说辞也不过是徒劳。
此番除非是他们能击退胡虏,否则的话只怕这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离开一步的。
只不过乔凉夕始终不愿就此放弃,闫寒晨乃是闫国根基,只要他在,无论遇上再大的麻烦,总还是有机会卷土重来的。
这是她对闫寒晨无法言说的信任。
只可惜,闫寒晨却不这么看。
与其让他在合该与所有人共同进退的时候选择退却,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管不顾地全力出击。
在闫寒晨看来,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让他在事后觉得怅然。
“有陛下与娘娘和将士们全力对敌,蛮子们定然无可趁之机。”岑相思眼见着两人之间变得剑拔弩张,忍不住站出来打圆场。
不成想,话音刚落闫寒晨却是先绷不住笑了出来。
“朕的将军总算是长了些自己的威风。”意味深长的一句,却着实让岑相思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面色讪然,半晌没有应声,乔凉夕看不过眼,便索性亲自打发他下去休息。
“将军若无要事,便赶紧去歇一歇,备不住很快便又有仗要打。”
岑相思这才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开了。
然,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又有人急匆匆闯进了岑相思的营帐,搅得他不得安生。
虽说行军在外,终是难得安寝,但冷不丁听到将士们高喊着不好了,却还是让岑相思没由来打了个寒颤。
“又怎么了?”岑相思沉声反问。
待瞥见来人是他亲自点卯要求留在城门上探哨的,登时脸色一变。
“胡虏又开始了?”说话的功夫,岑相思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敢有半点迟疑。
但没成想,来人却是快步拦在他前头,“将军,是打起来了,但不是跟我们。”
“什么意思?”
岑相思动作一滞,偏头厉声道,“把话说清楚,谁跟谁,怎么打起来的。”
注意到岑相思的神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来人才忙不迭收敛了心神,沉声道,“就在刚才,我们远远听到动静,胡虏好像又跟人打起来了,这次应该是尾巴被人断了。”
“这么说,他们是被人偷袭了?”
岑相思微眯着眼,凝神思忖了好一会儿,却仍是不得其法。
“难道是陛下先前安排的?”
也不怪岑相思下意识笃定是闫寒晨的手笔,毕竟这位帝王先是允了乔凉夕所求,却又在转瞬的功夫里折返回来,委实让所有人大为意外。
若是连皇后都不知道他的心思,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后招?
但不过转瞬的功夫,岑相思便径自摇了摇头,兀自否认了这一猜想。
闫寒晨若是早有应对,又何至于一直藏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