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闫寒晨之所以能次次都被乔凉夕毫不客气地看穿,凭的分明就是这人藏不住的情意。
“本宫的确有些想法,不如便先说了罢。”
乔凉夕却是不曾追问着他们到底准备做些什么,反倒是径直开口。
话说到这份上,试问闫寒晨还能如何拒绝?
至于岑相思,当着帝后的面,他本也没什么资格多言,从来都不过是静候着听差遣罢了。
“为免万一,还请陛下先走一步。”
乔凉夕无惧闫寒晨不无阴沉的模样,却是掷地有声地道。
倏然听到这一句,闫寒晨当即神色一变,可还不等他开口,乔凉夕却是兀自正色道,“陛下,臣妾还没说理由呢,您不许打断。”
末了,她还当着岑相思的面朝人眨了眨眼,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岑相思不由一怔。
但幸而,当事人却是从来一副淡定姿态,他也只能暗暗将这份惊愕尽数咽下,全当什么都没看到。
“皇后有何见解?”心知乔凉夕自是作出了决断,便再听不进劝,他只得顺着她应道。
“陛下九五之尊,肩负着的是闫国天下,断然不容有失。而如今贾天冲不知何时就会冲上前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即刻分兵,由我与岑将军殿后。”
乔凉夕一字一顿说得坚决,可在闫寒晨听来,却委实不算什么好主意。
“朕是天子,更不能临阵脱逃。”闫寒晨沉声应道,凝神望着乔凉夕的眸光却是不自觉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眸中深意,乔凉夕了然于胸,却还是淡声道,“这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审时度势。陛下眼见身后众人,又岂非不知我们有多少力量与人抗衡。唯有早做打算,才有可能筹措援军。”
言下之意,便是将所有的希望全数交在闫寒晨手上了。
陛下金口玉言,圣旨一出,自是不容旁人猜疑。
闫寒晨没有应声,他当然知道,倘若易地而处的话,乔凉夕倒也并非不能替他做主,只是她惯常就不受文武百官们待见,万一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免不了让她为难。
可闫寒晨私心里始终还是认定该让她先走。
“陛下,这事本宫已经决定了,你是劝不住的。”
倏地,乔凉夕斩钉截铁地扔出一句,岑相思一听只觉头皮发麻。
眼前这一幕之于他并不算多意外,毕竟同样剑拔弩张的情势他已经遭遇过许多次了。
可饶是有了诸多经验,一时间他还是不知该如何招架。
幸而乔凉夕早便提前帮他想好了应对之策,“岑将军,还请你帮忙点兵,百姓们跟我,留一队精悍人马随陛下一道走。”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心下了然。
“你准备怎么做?”
待周遭再无旁人,闫寒晨终是长舒了一口气,沉声追问。
乔凉夕闻声轻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陛下先前不正是这么做的嘛。”
饶是她勉力装出一派无所谓的阵势,闫寒晨却还是无端觉得心口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