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苗银铃。
脑海中倏然闪过这五个字的时候,苗银铃面上不自觉带着几分颓然意。
饶是她一早就料定眼前之事定然与这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可终归还是存着几分侥幸。
毕竟,就在她苗曦欢倾全力帮闫国击退来犯之敌时,这人并不曾站出来制止。
只是,苗曦欢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竟会趁着这个当口,转而向这群她最熟悉的亲人们下手。
“她还做过些什么?”
苗曦欢沉默了片刻,终是又厉声问道。
事已至此,她自是决不能再有分毫姑息。
可面对苗曦欢的追问,眼前人却是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给出只言片语。
苗曦欢见状,神色便愈发阴沉了。
“她是找谁求援了吗?”
话语间虽仍是不自觉带着几分追问意,可此刻苗曦欢面上却是再沉静不过,“是胡虏吗?”
话音刚落,眼前人却是已经忙不迭跪倒,“属下无能,没法截断他们的行进路线……”
苗曦欢却是并不看他,只径自长叹一声,“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是我太优柔寡断了!”
一字一顿,苗曦欢这话说得极缓,一时倒是让人分辨不出,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安抚旁人。
但该说无论是作何用处,此时也不过是徒劳。
早在苗曦欢带着众人回来之前,苗银铃便如入无人之境。
凭着她对苗疆的了然,以及胡虏蛮子们的疯狂行径,想要以武力威吓这些好不容易才守住了家国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再这样一想,苗曦欢此前所听到的每一句声泪俱下的劝说,便全数有了倚仗。
“她现在在哪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苗曦欢冷不丁又问了一句。
“苗银铃如今正跟王上在一块,却是不知在谈些什么。”
苗曦欢对此倒是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随他们去罢,你且先下去休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如今,苗曦欢虽是不能第一时间冲到阵前,帮着闫寒晨亦或者是乔凉夕抵御外敌,可单就是眼前这一团乱麻,却也足以让她头疼许久。
她比谁都清楚,眼下这份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歇息时分而已。
既知她已回来,苗银铃便不可能再毫无声息。
一旦那人有所动作,苗曦欢能不能顶得住?这是现而今神女大人最为关心的事。
顶不住也要顶!
这一论断苗曦欢从未有过片刻迟疑,哪怕知道此举很可能再让苗疆百姓们经受风雨飘摇的日子,也再没有半分退路。
“告诉苗银铃,我要见她。”
一夜辗转反侧,苗曦欢终是决定再见苗银铃一面。
诚如许多前辈所言,苗疆族人终归是无辜的。若是能有办法护他们一刻安好,便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