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斩钉截铁的一句,此前还多少有些闷闷不乐的女尊众人终是不自觉长舒了一口气。
但悲喜总是无法相通的,本就不建议闫寒晨如此冒险的众位大臣本就是因为无力抗衡军令才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冷不丁对上他们的笑颜,更觉郁闷不已。
女尊将士们又如何感受不到闫国的敌意,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更是寸步不让。
岑相思看着眼前发生的种种,只觉心神俱疲。
直到此,他才方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陛下为什么这么着急拉着皇后走了,且将这一地的烂摊子全数丢给了他。
除了他们二位,眼下尚且能跟女尊众人说上话的,倒也的确只剩下岑相思这个从一开始便与他们休戚与共的外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收拾,且看看有多少装备可用,当真什么都没有的话,就从胡虏手里抢。”
岑相思扯着嗓子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委实将眼前众人吓得不轻。
可最是让人意外的是,岑将军却着实不把他们当外人。
却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视同仁的阵势,才堪堪让此前还不时吹胡子瞪眼的人不得不暂且收起所有的不满,好全身心一致对外。
这当然也是闫寒晨与乔凉夕想看到的。
只是,他们也清楚,乔凉夕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坚决表态这一出,定然已经成了闫国上下恨得咬牙切齿的人物。
闫寒晨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便不自觉感到心疼。
可身为当事人,乔凉夕却是半点不曾放在心上,“所谓事急从权,只要能解女尊之危,我受一点委屈又何防?”
末了,乔凉夕还不无苦涩地道,“更何况,女尊如今这场无妄之灾本就是因我们而起,难道陛下就能眼睁睁看着,半点不为所动。”
闫寒晨当即沉声道,“当然不可能,胡虏越是想要以此来逼朕就范,朕就更不能轻易让人如意。”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一句,乔凉夕面上这才不自觉闪过些许笑意,“就知道陛下绝不会轻易被人胁迫,接下来的种种便是我们合力为之了。”
闫寒晨没有应声,乔凉夕便又径自补了一句,“身为闫国皇后,我只求无愧于心。”
她故意将无愧于心几个字咬得很重,一字一顿的,似是想要借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意。
事实上,在闫寒晨面前,她大可不必。
但现而今却是不得不是借着这样的故作夸张的阵势,好让闫寒晨暂时忘却心中的不忍。
果不其然,闫寒晨见状只是兀自长叹一声,下一秒便是不由分说将人揽入了怀里。
乔凉夕全然由着他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旁若无人的感受着心上人的温暖,直到岑相思来报,说是一切已经准备停当。
“为什么岑将军老是这么不解风情?”
乔凉夕闷闷地抱怨了一句,却也正是这不经意间夹杂着些许撒娇意味,反而让闫寒晨释然许多。
“等打服了蛮子,皇后再想办法治他的罪便是。”
岑相思只恍惚听到了这一句,但哪怕闫寒晨说得言之凿凿,在他听来却也委实无辜。
他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往女尊奔袭的路上,岑相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但遗憾的是,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