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虏人与闫国百姓不同,尤其是在军队之中,多的是能者居之的事。
既然这贾天冲三番五次坏了他们的好事,该是无论换做是谁,都分明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事实上,就连贾天冲自己也明白,在这军中,他本也不受人待见,故而就连挣扎求援的事,他都再没做过。
除却第一次毫无预兆的经受这一切时,他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驳。
奈何,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过是徒劳的。
如今既已深刻领会到这一层,他是绝不可能再多说哪怕分毫的。
“你会后悔的!”贾天冲闷闷地在心底里嘀咕。
虽再不能亲历战局,但这丝毫都不影响贾天冲兀自盘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胡虏大军趁人不备攻克了女尊城池,最终达成所愿。
可贾天冲却以为,这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
乔凉夕既是早便做了安排,便多少也能料到胡虏定会在他们选择后撤的当口重新快速推进,如此一来,便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他们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杀个回马枪。
若当真是那样,胡虏众人才是真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若想进,免不了要与闫国士兵正面交锋,冲突在所难免。
可若是想退,只怕身后早已经被女尊将士们截断了退路。
但凡能不落入腹背受敌的悲惨境地,便已经算得上是上天垂帘了。
然而,单就结合这些时日以来他们所经受的种种来看,胡虏人显然不受长生天庇佑。
想到这儿,贾天冲不由冷笑一声。
他兀地抬头望着黝黑的夜,一夜无话。
而前方战局却也诚如贾天冲所料。
命人将他这个只知道给大军泼冷水的混蛋军师押解出去后不久,大将军便当即召集兵马,准备强攻。
此刻他们唯一的凭借,也不过是先前对上女尊将士的些微经验而已,最要紧的是,此时乔凉夕已经率众退守了好几里地,只要将士们能抓住机会,多少还是可以趁势向前的。
“闫国人多以火攻,所以打前站的兄弟们尽可能都浇个透心凉,这一次,本将军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临行前,他专门认真部署,谨防再次摔倒在同一条沟里。
该说这本也是贾天冲想出来的法子,只可惜,乔凉夕一见是他,却是不由分说向后撤走,全然没准备与他硬碰硬。
但终究这一计策仍是被保留了下来,毕竟胡虏将士们已经好几次被火攻之势折腾的没了喘息的功夫。
如今既是准备先发制人,自是不至于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只是,彼时的他们全然不知,乔凉夕早已另有新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火攻破局的法子至多只能用三次,一旦使用频繁,只会适得其反。
不说根本起不到退敌的作用,甚至还可能连带着将士们再没了对敌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