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前那毕恭毕敬的请求不同,这一问显得玩味却又无端带着些笃定的意思。
只刹那的功夫,便将人问住了。
趁着这愣神的光景,贾天冲继续动之以情,“也是我那些兄弟们倒霉,不知怎的,竟无端中了蛊毒。纵是两国交战,又缘何非要用这种阴狠的法子,如今倒好,仗是赢了,可小命终归是难保啊……”
贾天冲始终端着一副怅然姿态,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吐露身份,只是于不经意间本末倒置,生生将其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再加上其言之凿凿,那副气愤难平的模样也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又多了几分可信。
至于最后特意点出苗疆蛊毒,便已是在赌。
毕竟于众多胡虏将士而言,如今最是能威胁他们性命的,便只剩下它了。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才不得已为他们蒙上了些许凄凉意。
而贾天冲之所以愿意亲自来干这些苦差事,研究周遭的环境只是其一,最要紧的,是不愿意被那些低落的情绪所裹挟而彻底乱了心绪。
如今是外有追兵,内有残兵,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就算他们幸运的阻击了乔凉夕几次,可总也不能当真就在这林子里待到天荒地老?
想尽早走出这林子,就得先医了他们的心病。
从前贾天冲未必抱什么希望,可在见到这老头的时候,他真的动心了。
这边厢,贾某人不遗余力地在高人跟前示好,那一头乔凉夕却是始终忧心忡忡。
苗疆一日不解困,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巨石便永远岌岌可危。
更让乔皇后头疼的是,鉴于此前几次与苗疆的合作,让她断定他们分明没有退敌的本事。
一直以来,苗曦欢手下的苗疆将士们虽各个都有不小的本事,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术的确让人谈之色变,可他们从来不善团战。
一如苗银铃,初次对上闫国大军时,也不过是以围困为幌子,其根本的掣肘之术,仍是以她本人为重。
从前,乔凉夕也曾想过要好生与苗曦欢商议出个对策来,可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等他们有机会坐下来详谈,不请自来的胡虏军便已是不由分说将这个问题摊在了台面上。
无论苗曦欢准备好与否,她都必须要拼尽全力招架。
稍有懈怠,便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叫乔凉夕如何能不愁?
不光是她,苗曦欢近日里已是叹息连连,却又不敢当着苗疆众人表现出分毫,只在每日入夜时与苗一昕商定次日的对敌之策时,才会忍不住露出些颓然模样来。
“再这么下去,只怕不出五日,就守不住了。”
在当下最值得信任的大祭司跟前,苗曦欢从不曾遮掩。
殊不知,她这样的直白却是将人吓得不轻,“那我们怎么办?如今除了些老弱病残,但凡有些本事的,都已经强行上了战场……”
苗一昕难掩眸中焦虑,“我们还能向外求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