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说话,忽然有人来报:“梁将军,有重要军情回报。”
“讲!”
“这……是,我们派去接应大兴庄的人马遇到了前来偷袭的突厥兵,突厥人数众多,带队的曹校尉派人回来禀报。”
梁振业沉思一下:“具体情况呢?让回报的人过来说明白。”
“遵命!”不多一会儿,这个探报就带领一个兵士进来了,这名士兵的盔甲有些松垮,身上略有血污,神情紧张,看来刚从战场上回来。
“梁将军,我们的三千人马在大兴庄郊外遇到突厥前来偷袭的人马,那批人似乎是冲着我们的粮草来的,要放火烧庄。曹校尉马上带我等迎战,并派小的回来报信。但突厥人马众多,大概有五千人以上,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还请将军赶快想对策救援。”
梁振业立刻吩咐道:“吹号,议事厅升帐,命所有将士准备作战。”
随后,对婉贞道:“请江郡守也过来,我们要分好功。”
婉贞点头道:“好。等一下我们就去议事厅。”
慕鹤、越鸽只是向梁振业点一点头就离开了,看来是已有默契。
城里已经乱哄哄的,老弱妇孺已经尽量被疏散,每家留下一些守宅的人,并雇了一些壮丁劳力。到处都是士兵和青年人在准备作战。大战将至,婉贞却并不十分紧张害怕,只是想着眼前要做好的事。师傅曾经说过,紧要关头,与其在那里紧张害怕,不如冷静地分析情况、做好眼前的事。派人找到江郡守,随后来到被临时当作议事厅的西平郡府衙。
梁振业已经准备点兵,见李、江二人来到,吩咐看座。
梁振业问江郡守:“给西平留下六千人马,在下带四千骑兵赶过去救援,郡守可有异议?”
江郡守有些迟疑:“将军,一下就动用这么多人马是不是要谨慎一些,万一西平有什么不测,我等万死难辞其咎阿。”
梁振业耐心说道:“我等前去救援,快马加鞭,速战速决。各位守城只要坚守城池,一时半刻没有问题。要是有突厥人马来攻,我们回来还可以抄他们的后路,里外夹攻。然而,若是大兴庄有失、粮草紧缺,西平郡就朝不保夕了。各位以为如何?”
婉贞也说道:“江郡守不必担心,西平郡是幽州的咽喉,大家一定会谨慎小心。梁将军的话很有道理,如今左元帅大军还有两日便到,量突厥也不敢轻举妄动。粮草是我军的命脉,应该火速救援。”
其他将领也连声称是。江郡守也只好点头同意。
梁振业立刻调集了四千人马,准备妥当立刻出发。马天赐本想跟着一起,梁振业道:“守好城池,谨防敌人来偷袭也很重要。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有事和李宛李大哥商量。”天赐答应。婉贞沉思了片刻,只对梁振业说道:“穷寇末追,切勿孤军深入。”
梁振业道:“我理会得。”随后翻身上马,带队离去。
***
婉贞站在城墙上举目远望,但见远处黄沙滚滚,那是大批军队过后的样子,许久不能归于沉寂。在城郭四周还有些树木、稻草,但也只是枯黄的。听说到突厥的境内连这点树木也没有了,只是大漠戈壁,鲜有的绿洲就给人们居住。婉贞看着这苍凉又宽阔大地,心里有几分折服。又随之思索眼下的情势:两日后大军就到,若调整一二再决一死战,相信战争不久就能结束。然而这颉利顿王没有国内的支持就敢贸然进犯,虽然有五万大军,但在别国境内,五万人的军队也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他要面对的不只是实力相当军队,还有不肯服弱的平民百姓,这人数又岂是五万而已?有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只可惜我对突厥内部并不熟悉,只能以后再做思量。
婉贞随即又想到眼前突厥偷袭大兴庄,觉得有点不合情理。其实就算大兴庄被洗劫,粮草全无,城内还有七八天的粮草,而大军两日后就到,也能勉力支持。不过就是要费些周章到祁州等后面去争粮草罢了。难道说,突厥粮草不济?刚刚打下雁门关,应该不会吧?又或者雁门关的粮草也不够他五万大军的消耗,居然要大老远地奇袭西平郡的粮仓?真是怪事。
越鸽忽然从旁边的台阶里冒出来,有些高兴的叫道:“李大人在孤芳自赏吗?”
婉贞也不示弱,笑道:“我可不像你有这些闲工夫。”
越鸽眼睛一亮,似乎更加有精神了,有些自怜地摸摸自己的脸说:“可惜这两天睡不好吃不好,又来回奔波,脸色都变差了,不然我也不输给你。”
婉贞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他还在想这事,男子中对自己相貌这么在意的也真少见。随口说道:“干什么不爱惜自己,小心变丑了有姑娘会伤心。”
本来是有点嘲讽之意,越鸽却道:“你会伤心吗?”
婉贞皱眉,不明就里不敢贸然回答,只道:“我说的是姑娘家。”
“男人就不可以怜惜美貌了吗?”
婉贞明白了,这个越鸽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啊。真是头痛,婉贞苦笑道:“你倒真是坦诚。”其实是想说你还真是脸皮厚。
越鸽嘻嘻笑了:“我在突厥那里住得久了,反而对咱们中原的礼数有些生疏。”
婉贞奇道:“你们是住在突厥那里的?”
越鸽道:“是啊,我几岁的时候全家发配到这幽州,不久亲人就都去世了,我一个小孩还不懂事,不时受人欺负,还好有大哥护着。后来,梁大哥也来到这边,护着我们哥几个,大家成了好兄弟。不过,后来梁大哥到处游走,我却不愿意再回中原,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住,就到突厥那边去看了看。这一去反而觉得那里很好,还交了不少朋友,我现在就经常住在那边。”
“你一个人吗?”
“一个人时多一点,赛燕也爱玩,常常到处跑。大哥要修炼,偶尔看我们一下。”越鸽伸了懒腰,悠闲地说:“其实还亏了梁大哥把我们叫过来,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了。”
婉贞听了,并不搭话,但心里已经对这三人与梁振业的关系明白了一些,这个越鸽看上去风流潇洒,但内心似乎还有些孩童的天真。婉贞笑了笑,有些怜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