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衣女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冷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肩头凄惨的伤口,掌心还微热的血水,上臂处紧粘着的血珠,都让黑衣女子感到愤怒羞辱甚至疯狂,但她的眼眸却像那些黑暗结成的剑般开始燃烧起来,透出一份狂热的冰冷——只有面对真正值得尊重的对手,这种眼神才会出现。
为了修炼,她于四海野地觅遗辈,这些年来与很多同辈天才较量过,然而极少有人能够让她尊重甚至敬佩,因为在她看来,那些所谓天才徒有境界和雄浑实力,却根本不知道怎样挥,能量的使用,道法的运用完全不值一提,便如读死书的酸书生那般。那些人根本不懂如何战斗,如何杀人!
自己出生在黑暗帝国的皇室,这么多年什么血腥恐怖黑暗没有见过?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她身上一句皇女聂轻言而承担的压力?不懂杀人,怎么活下来?
但是,即便如此,她虽不是温室里的花个,但也从没遇到今天这样奇耻大辱!尽管是三人联手,她也深深感受到这几个人实力的恐怖,毕竟雀巧儿和小胖子只有合体期的修为。
光圈在湖畔的暴雨黑剑下瑟瑟支撑,似乎随时可能崩溃,却一直没有崩溃,那些黑剑,似化成的黑色的水雾,越来越浓,渐要将它掩埋,皇女聂轻言面无表情看着那处,在心里却很认真地想道:“这样都杀不死你们吗?看来,你们真的必须死了。”
黑剑袭击着光圈,光圈抵抗着黑剑。立于湖上的皇女聂轻言身体无法移动,肩头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念力会枯竭;躲于空字符下的众人身体无法移动,羽仙嘴角不停地流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抵挡不住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衣女子脸色苍白,但看不出来有念力枯竭的征兆,秦铭低着头紧紧抿着因为失血而白的嘴唇,也看不出来有放手的可能。
封仙湖畔的战斗从极激烈的动态画面,转成绝对的静止画面,除了光圈与伞,然而隐藏在其中的凶险却是越来越激烈,只要一方无法坚持下去,那么便是毁灭之时。
局面似乎进入了一种死局,两个人都太狠,狠到看不到这个死局的结尾,最终是生存还是死亡,似乎只能取决于谁能坚持到最后。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人似乎被遗忘了,但他是秦铭,怎能被人遗忘?
“何必这么硬撑?还有我呢。”
秦铭淡淡地说道,强行移动到光圈的的外面。
羽仙大吃一惊。
看着迎面而来的密密麻麻黑剑,秦铭平静地摊开自己的右手然后轻轻向空中伸去。
随着她的动作,那些迎面刺来的黑剑骤然间变得缓慢了几分。
一股玄妙的力量很奇异地悬浮在了空中。
然后秦铭的指尖轻轻蘸进空中,就像一根纤细的紫毫蘸进黄州沉泥砚的墨汁之中,柔柔一拖复落空中无形之纸,便画出一道黑线。
桎梏期的**修为,堪比半步渡劫巅峰!在这一瞬间爆出来!
强大的**力量瞬间犹如炸弹引爆一般爆出来,强大的力量更是让黑衣女子面色一变!
一指,仅仅一指。
秦铭没有对准黑衣女子,也没有对准黑剑,而是对着这个封仙湖。
就像刚刚写好一幅淋漓墨卷的枯笔,投向瓮里的清水,想要濯清自己。
封仙湖清澈的湖水里,骤然多出无数条极细的红色丝线,仿佛朱砂。
以这一笔为引,一股悠远杀戮的气息自湖底生出,令人心生震撼惶恐之感。
封仙湖活了过来,湖水蒸腾翻滚,水雾笼罩山谷。
封仙湖消失无踪,湖水失了涛声,水雾遮掩一切。
那股悠远古老的气息,汇聚在浓郁的水雾里,骤然暴涨,瞬间占据整座青翠的山谷,再过瞬间漫上奇崛的雪峰,最终直冲遥远灰暗的天苍。
仿佛要把这片天掀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