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饭,秦怡盛出一碗饭菜,端进里屋给母亲,刘海娟只能用一只手拿勺子,所以还需要秦怡的帮助才能顺利进餐。秦怡伺候着母亲吃完饭,自己回到饭桌前的时候,秦风已经自顾自的风卷残席般快吃完了,秦怡笑笑,随便吃了些剩菜打发了。
饭后,弟弟秦风乖乖去收拾桌子洗碗,秦怡搀扶着母亲下了床,走到院子门口,下了台阶,从院门后推出一辆旧轮椅,小心翼翼扶母亲坐下,向胡同口推去。
刘海娟一只手摇着扇子,另一只手无力的垂在腿上,偶尔客气的和路边的街坊打着招呼,秦怡在背后推着母亲慢慢顺着胡同右边走着。
“丫头啊,妈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刘海娟扭过头冲女儿说道。
秦怡嬉皮笑脸,“那您就说呗,还神秘兮兮的。”
刘海娟埋怨道:“有点正形儿,妈和你说正事儿呢!”
秦怡“哦哦”应着。
刘海娟看向路边一片片即将拆迁的平房,手拿着扇子冲远处一片废墟一指,“喏!你王伯伯家那片已经拆完了,只剩下一片废墟瓦砾了。我听咱街坊说,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咱们了。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街道办拆迁组的人就要挨家挨户做拆迁动员喽!”说完用扇子赶了赶腿边的蚊蝇。
秦怡停下轮椅,顺着母亲所指的方向看去。
曾经小时候经常去王伯伯家吃好吃的,他和父亲秦京生都是一个厂子上班,秦怡丧父后,王伯伯隔三差五叫姐弟俩来自己家吃饭,每次来都是红烧肉炖排骨之类的,最次也是肉丝儿炸酱面,王伯伯家在幼小的姐弟俩心目中俨然已经成了美食的代名词,王伯伯那慈祥的笑容,和满屋飘香的饭菜,永远定格在秦怡的童年记忆中。可这些记忆日后只能成为梦里才能到达的地方了,一切都被远处的残垣断壁所替代。
“你王伯伯一家都搬到了东四环外,远是真心远,但那房子便宜,听路口你张姨说,好像在那边买了两套房,一套两居,一套三居。”刘海娟顿了一下,回头看着秦怡,“丫头,你王伯伯不仅人好,而且特别会经营家庭。他们一家人住一套大房子,那套两居人家租出去了,一个月光房租就两三千!两三千啊!”刘海娟感叹着。
“妈,那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秦怡有些不解。
“急什么,妈不是正说呢么!”刘海娟打断秦怡继续说道。
“我寻思啊,这不咱家也快该拆迁规划了么,妈就是想和你商量下这补偿款的事儿。说实在的,要没有咱秦家祖传的这两间房,咱母子三人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着呢!可一旦咱拿到补偿款那可就另说了。”刘海娟吃力的挺了下身子让背后的汗过过风,秦怡赶紧帮忙。
“妈,那您觉得咱家能拿到多少补偿款啊?”秦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