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终究还是拒绝了关瑞。虽说电话挂的痛快,可随之而来的失落浸满了全身。
毫无疑问,就眼下的时局来衡量,在关瑞那里工作无论薪资待遇,还是工作氛围,自己恐怕再也遇不上第二家了。可去了之后会怎么样,秦怡自己也很清楚:纠缠,无休止的纠缠。
从前的老员工算上秦怡,总共就还剩下四个,从公司改朝换代到现在,秦怡硬生生撑了半年多,经历了无数风言风语,指指点点,从前那个充满生机,和谐融洽的工作环境一去不返。
秦怡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但每想到自己至少还能有一份薪水时,扭头走人的想法又被暂时扑灭,秦风上大学又要五六万块钱,自己多少也应该给弟弟凑些钱。
想起曾经自己在大学时的特立独行,如今却为了几千块死工资而委曲求全,秦怡自己都有些看不上自己,暗地里总骂自己没出息。
“就是饿死也不去关瑞那上班!”秦怡心想。
在晚高峰的公交上,秦怡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车厢里的人挤得满登登,随着汽车整齐的来回晃动,就像是跳集体舞一样。
秦怡突然想起这两天忙着找工作,都忘了问问苏达的情况,掏出手机编辑信息:
这两天你忙什么呢?也不和我聊联系。头上的伤都好了么?
写完点击“发送”,收起了手机。
等了五六分钟,看了几次手机,苏达竟然还没有回复。
“这个苏达,头受伤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么!”秦怡心里埋怨着。
此刻,苏达正独自坐在自己的小厨房里抽闷烟。
十几天没有过来,厨房里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人呼吸难受,看着满屋子的厨具,还有地上烂掉的蔬菜,苏达心里百感交集。
从严寒走到酷暑,在这个二十五平米的小屋里,自己曾那么炙热的燃气创业的梦想,走了不少弯路,手指头也不知被菜刀划伤多少回,可总算也有了回报,眼看梦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可却被一场意外给活生生的砸的粉碎。
做快餐生意,只要中断一天,客户就像流水一样迅速的流失掉。到现在这步田地,苏达怨恨的人只有田三了,他争风吃醋动手打伤自己,自己可以不去报复,不去计较,可自己的着半年心血却因此打了水漂。
而就在今天下午,他刚卖掉了还开了不到一个月的汽车,自己那辆小捷达,因为昨天自己的银行卡里还剩下不到一万块钱,这点可怜的资金自己还谈何从头开始。
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声,苏达拿起手机点开看了一眼,是秦怡发来的,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合上,放在了桌边。
想罢,苏达起身,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开始收拾地上烂掉的蔬菜,打扫屋子。
闷热的小屋里,苏达已经干的浑身是汗,汗水顺着胳膊和背光溜溜的滑落,而脖子上和肩膀还被蚊子叮了几个包,苏达也视而不见,依旧沉闷的干着活。
桌上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苏达直起腰,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电话心想,“这丫头!我今天不想说话,你还非要一个劲儿的打!”
可拿起电话一看,不是秦怡来的,是刘哥!是那个去年打道回河南老家的刘长根,刘哥!
苏达不容多想,赶忙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老刘亲切的河南乡音。
“喂!小达,我是你刘哥,刘长根,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