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房间跟裸着身体的陈玲,我就觉得心塞,就像被搪塞了水泥浆的那种心塞,我说:“文司原,我不想听你们的解释,你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也没有大哭大闹,最后是我背身离去给这场荒唐的闹剧画了个暂时的句号。
我还没有碰到门,文司原就冲了过来,还是解释,他慌乱的像个在黑暗中四处找寻出口的小孩,眼眶被泪打湿,哭着求我不要走,不要丢下他,说他不能没有我。
看着他的模样,我当然还是不争气的心疼了,甚至有想要拥抱他的念头。于子琪却不以为然的冷嘲热讽,说他惺惺作假,从里到外都是黑的,每一次眨眼都在算计怎么骗我。
我说:“司原,让开。”我们都需要静静,至少我需要。
多年不曾唤过他的名字,再一次喊出来,我前所未有的想哭。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穿插了我整个绚烂的青春。
“不要。”
他一股脑地将我扣在光溜溜的怀里,任性的不成模样。
于子琪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让他滚开,见文司原还是没有动作,她不耐烦地抓起了相框,错开我的脑袋一把拍在文司原的脸上,说:“不要用你上过狐狸精的身体来抱贝贝,脏!”
我一听,脑袋里紧绷的那条线就被剪断了,一股五味杂陈的情绪跟疼痛一并将我掩埋。
阿琪说的对啊!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把推开了吃痛的文司原,冲他嘶吼:“文司原!够了!够了!”
他错愕的看着我,似乎是从没有见过我如此失态。而我则是背身离去,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在楼梯间,我听到于子琪威胁他,说,文司原,如果贝贝过不好,你的日子也别想安生!
我就像是丢盔弃甲的逃兵,灰溜溜的就从家里跑了出来,留下文司原跟陈玲以后又开始后悔,后悔丢下了两人就出来,脑海里就开始恶补他们两个人会做什么,会说什么,文司原此时是不是正在心疼着陈玲,还是在给她上药,他是不是连追着我出来这种事情都不会做了。
于子琪在小区的转角处追上了我,她拽住我的手臂,心疼的看着我说我傻,不就是自己的妹妹抢了老公吗?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缺这么一个,劝我不要只知道抓着文司原不放。
我就像是被抽空了血肉的骨架子,跌坐在了地上,泪水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所有的逞强与泪水都在于子琪一句“大不了就跟他离婚,再找个男人好好过”的话下击不成溃,此时也是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我说,阿琪,我没有你那种说放就放的勇气,我甚至从来就没有像过要跟文司原分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抚摸着我的头,笑得很苦,说:“贝贝,时间真的是很神圣的东西,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你看,我当初还不是爱的那么深,伤的那么深,我甚至以为没了他我就会像渴死的鱼一样,但如今不还是甜甜蜜蜜的喊着另一个男人老公吗?日子不还是过的挺好的?”
我没有她那样的经历,一时无言以对。
恍惚间,我仿佛都看到了他们两人合欢的模样,心不免又是一滞。
回想到陈玲光着身子藏在衣柜里的画面,脑袋里就有东西炸开来,我终于了然,为什么上次陈玲来我家里的时候对文司原的内裤会有几分爱不释手,被我看到了她还说挺好看的,我就看看款式,然后给我男朋友也买一件。
只是当时我遗漏了她眼里一晃而过的慌乱。
我终于明了为什么每次她来我家都会问姐夫不在家吗?姐夫平时都喜欢去哪里?姐夫爱吃什么菜?这类的话,还三天两头的往我家里跑。
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平日里处处都透露着他们两个有点儿猫腻的细节。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傻,居然认为那只姐夫跟小姨子之间普通的亲近而已。
也许我该从某日整理衣柜发现结婚戒指被放在红色礼盒时起,就开始注意一下文司原的。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很讽刺,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扎人的讽刺。
后来于子琪带着我回了她家里,我才从她嘴里知道,原来她曾不止一次看到过文司原跟陈玲走在一起,甚至有许多亲密的举动,只是一直碍于我也不好说出来,而如今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又说:“其实也算是我故意戳破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记得她在这一天说过:“做这件伤害到你的事情,我甚至赌上了我们的友谊。”
我没有听进去她后来说的话,一直处于耳朵轰鸣的状态。也就是到今晚我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厮混在一起已经不是一两天。
我真的感觉天都塌了下来,我不敢想象那都是些什么事情,什么画面,感觉世界都乱成了一团,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我跟文司原的婚姻,也隐隐察觉到了这几年他为什么一直拒绝着我过分的亲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等到了半夜我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于子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