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伤员或者病重之人的心境,项央过往是难以理解的,因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青春年少,身体康健。
只是这次他算是明白了一个重伤之人的生活,简直灰暗到了极点,不但有身体上的,也有心理上的压力。
因为火毒侵体,四肢百骸无不剧痛,项央躺在软绵被褥铺就的炕上,想要翻个身都得他人帮助。
吃饭和喝药时,得由麦香香和聂小凤轮流喂食,有时身体痛楚之下,汤药顺着唇角留下,润湿衣服,还得让人换洗,跟瘫痪人员也没什么两样。
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方便,屎尿虽然听起来粗鄙难听,但只要还是人,就免不了这两样,项央也是滋味酸爽。
麦香香和聂小凤都是未曾婚嫁的女儿家,自不会伺候项央这些,便雇了个街上的闲汉,每次方便就直接到街上唤他,由他帮助解决。
项央虽然是男人,但也从未有过这般经历,次次都是表情严肃,完事后看着聂小凤和麦香香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都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实在是太尴尬了。
那汉子也是时常胆战心惊,倒不是怕屎尿之类的崩到自己,只是因为项央看他的眼神着实不善。
他也是个机灵人,在干了一天后,专门打听过面前这好像瘫子一样的废人,知道这少年刚刚做下一件震动府内外的大事,武功极为厉害,因此生发畏惧之心,越加恭敬,做事利落。
他的感觉也很是敏锐,项央的确对他生出杀机,且不止一次,聂小凤与麦香香就罢了,这汉子知道的太多,且接触他隐秘,让他很是难堪。
万一有一天他武功大成,威服海内外,这人闲言碎语,说伺候过项央拉屎拉尿,岂不是污了自己的威名?
这是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自己琢磨的。
只是左思右想,实在难以下手,人家好歹是忍着恶臭帮自己的,虽然是为了钱,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索性这番经历不过四五天,项央伤势好转,咬牙忍耐也能自行方便,也就让这汉子离开,恢复正常生活。
另有一件事则是有关项央,此次他与烈火老祖一脉对上,且和黄朗一战的战况已经传播开来,威名更盛,尤其是当日观战的都是高手,更添威信。
如此,流传日久,项央在前一次威福镖局众人传播下,又一次出名,且经过多方认证,成了不可招惹的强手存在,有人还给他起了个碧绿刀的外号。
这是有人在场观看,见到项央刀法精绝,刀光碧绿,刀气纵横,反正就是牛逼哄哄,结合视觉效果,起了这么个外号。
在麦香香说这些的时候,项央当即又被气的经脉不畅,碧绿刀,这么没有逼格的名字也能拿出来献丑?而且听着很有一种呼伦大草原的气息,不好不好。
这之后,有人也提出反驳,认为碧绿虽字不同,但都代表一种颜色,实在难听,为何不叫碧刀或者绿刀?
传到项央耳边,更让他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直到有人以碧玺刀为他正名,才让他松了口气,虽然名号是他的兵刃名字,但也好过碧绿刀,碧刀,绿刀这类货色。
而这些日子,麦香香与聂小凤一直照看他,风雨无阻,也不嫌弃,让他很是感动,恨不得和她们两个拜姐妹,好在理智尚存,压下这诡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