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无尽的冰原上吹袭着干燥而寒冷的风,若如白色沙尘一般的冰晶紧贴着地面呼啸而过,把冰层划出道道沟壑。白色沙漠,同时也是生命的禁区,同真实的沙这里是严寒和水的极致所构建的另一种极端。
但不同于表面的萧条,这里有着另一种生命。虽然人类和魔族无法忍受这里极为严酷的气候,但对于曾经被圣骑士打压到几近灭绝的血族而言,这片亘古未变的冰原正是一处理想的藏身之地。
但这些也都成为了过去。古老而伟岸的血族建筑与他们的历史一样被这里的风雪掩盖,早在千万年前血族就迁出了这里,转而驻扎在了当今的荒漠之中。
风在呼啸,忽然一道暗红的身影划破天际坠落在这片苍茫之中。被击飞的冰屑瞬间被风吹散,原本坚如磐石般冰面上出现了一圈圈辐射状的网状裂痕,而在这些裂痕的正中,塌陷下的冰面上正躺着一个人。
确切说是背负六翼的血族之王,阿蒙。
阿蒙苦笑一声,抬手摸了摸胸口处虽然已经再生的差不多但却依旧还有一指粗细的空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猛然挥动黑翼闪向一旁,十二道光枪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刺了下来,陡然掀起一道狂风。
“好险好险……差点就要死掉了。”阿蒙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四周的白色风幕,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虽然视线被风雪阻碍,但对方那十二道强悍的灵力却让他明白,此时自己已然被对方包围了起来。
即便自己拥有前世的部分记忆和传承,但阿蒙也有自知之明,面对十二个带着杀意被前世的自己称之为神使的家伙,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虽然可以僵持一段时间,但完全没有意义。当下血族早已远离这片死寂之地,拖延时间也根本不可能得到谁的帮助。
双手微微握紧,凝实如晶体的血气宛如荆棘一般从阿蒙的双臂上缠绕而下,就像是陡然绽放的花蕾一样瞬间吐出了两把血族宝具。
“不过,差不多能带上几个人一起走吧?”阿蒙握紧了手里的宝具,六片黑翼悄然消散,无数藤蔓一般的凝实血气在他身周不断盘旋缠绕,在他的身体表面凝聚出了一层晶莹的血色铠甲,“那家伙应该已经不能再创造新的神使了,否则对于世界的平衡会产生致命的破坏。要是能在这里解决掉几个的话,对他们而言会轻松不少。”
脚下陡然发力,阿蒙划着一道红色残影形如鬼魅般冲入风暴之中,手中长戟送出,猛地爆发出一阵狂暴的血气,当下便将风幕之后措手不及的一个蓝袍人击飞出去。
来不及停下脚步,阿蒙猛然回旋转身躲开一道射向自己的莹莹光枪,另一只手诡异的向后一转,暗金色的骑士枪上猛的喷射出无数藤蔓般的血气缠绕成一面宽厚的晶盾,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挡住了另一支光枪的突袭。
稳住脚步,阿蒙收回双手送出的武器,无数血色藤蔓铺天盖地的涌现而出,其上精致的血色小花纷纷绽放喷射出浓郁血气,眨眼间凝聚出一道跨度极广的血色结界,四下里风雪即止,全然变成了带着淡淡腥味的血气。
此时的地面早已不再是之前的苍白之色,铺盖在冰面上不断蠕动的血色藤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诡异阴寒的血海,而在这片血海正中阿蒙身周飘动着如同黑色蔷薇一般的浓郁血气,薄如蝉翼的血气花瓣之中道道暗红的电丝悄然绽放,一身红甲的阿蒙用那双明明漆黑却诡异的泛着血光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安静却危险的笑了笑。
在他四周大概五十米远的位置,十二个蓝袍人已然完成了对他的包围。十二人轻飘在离地差不多一二米高的空中,不断的围着阿蒙旋转。
“为了弥补被这两把宝具克制的劣势,还刻意的每个人都使用两种力量来迷惑我吗?”面对突然变动轨迹相互交错着向自己围攻过来的蓝袍人,阿蒙侧过身子向后斜撤了一步,旋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在这种被完全包围的局势下,以什么样的姿势迎敌岂不毫无差异?看来习惯使然,这种事情到现在竟然还改不掉。
正遐想间,独臂的斯拉欧加已经率先冲了过来。绷紧的五指微微收敛并列在一起,附着上灵力的手臂已然成为了他的利器,狠狠向前一探整条袖子都撕裂开来在灵力的侵袭之下化作碎屑。
面对如同长枪一般刺来的手臂,饶是阿蒙有着两世经验也不敢托大。手中的宝具虽然算得上是近攻的武器,但却并不适合特别贴身的近斗,无论再如何娴熟的掌握,兵器依旧不如身体灵动。
果断将双手背负到背后,阿蒙选择了暂且躲避的策略。背负到身后的宝具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随着他手腕的转动而广范围的在身后横扫,这样一来也能确保身后死角的安全。
方才的的追逐中沙利叶已经从加百列那里了解到了自己昏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对于血族的七宝具就连她也毫不知晓,但毫无疑问那两把异样的武器绝非凡物,否则也不会让斯拉欧加失去一条手臂。
阿蒙险险的闪开斯拉欧加挥下的手刃,不退反进的猛踏一步低身冲进斯拉欧加的怀里,肩膀猛然向上一抬狠狠的顶在了他的胸口,口中轻喝一声旋即便见阿蒙的肩头爆开一蓬如同水晶般的血花,锋利的血刺瞬间穿透了斯拉欧加的防御从他的身后刺出。
一击得手便猛然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而此时斯拉欧加不可置信的退后两步,胸口处的血晶瞬间爆裂,他浑身一颤低头看着自己的血不要钱般的染红了自己的衣袍,觉得方才的事情简直就是在做梦。
这一切对于阿蒙而言自然是很“费时”的动作,但在十二人看来,方才仅仅只是过了一息都不到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