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目竹笼镇压咒?”被彩光绚烂的竹笼包围的佝偻老者不禁后退了一步,拐杖狠狠的在地面上一点顿时面色一惊,“这咒术……切断了我与地脉的联系?”
呼延尊者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紧紧锁定在佝偻老者的身上。虽然咒术已经施展,但不到最后一步,呼延尊者又怎么敢有所懈怠,毕竟这个对手某种程度上讲还要胜自己一筹。
“这是东洋人的东西。师尊师祖们的年代,咒术被视为极为重要的资源而无法得到广泛的交流,所以我就猜测你并不知道这东西。”呼延尊者一边说着,手印再度一变,那竹笼之上便陡然射出五道彩光,竟是交汇成了一个光彩夺目的五芒星,“看来你果然不知道这东西,要不然恐怕你早就破解掉了。”
佝偻老者听罢不甘的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从他的伤口中突然便喷涌出如同原油一般粘稠漆黑的液体,而他的身形也在这同时逐渐变得干瘪:“崇洋媚外之徒,简直愧对了我五行机关的盛名!”
“但凡能拿来守护子民的,就是该认真学习的东西。”呼延尊者说着突然一愣,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又喷出一口血来,“看来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没想到这咒术负荷竟然这么大。”
呼延尊者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此刻只有他自己清楚局势有多么的不利。八目竹笼镇压咒本来就是用来修祓特别难对付的妖魔或者魔物用的,但饶是这样的针对性咒术,面对这个不断涌出漆黑液体的老者竟然也收效甚微。如果不能完全的将之镇压,咒术就无法收尾,而以呼延尊者的状态,一直维持着术式似乎并非什么易事。
咬牙坚持着,呼延尊者惊愕的看着竹笼中的佝偻老者变成了一汪漆黑的液体。氤氲的漆黑雾气充斥着竹笼内的空间,每每与翠竹相碰便会发出一声嗡鸣,整个竹笼也旋即微微一颤爆发出更为璀璨的霞光。
“这就是他的本体吗?”呼延尊者惊愕的看着这一切,结着印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竹笼之内的东西不断发出喋喋怪笑,阴森之间投射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股执念,当真可怕。”
“自从老夫有意识的那天起,守护脚下大地不受外敌染指就是我唯一所求。”漆黑的液体如同沸腾版不断翻滚,无数大大小小人面一样的气泡不断升腾出来久久不散,一眼望去就像是这里堆积了无数张脸一样。
“但你们一代一代的尊者,渐渐的把看护子民的职责推卸给他人,而自己却守着五行机关这渺小的楼宇,以至于后来外夷入侵,你们竟丢弃了守护者的荣誉将子民的守卫交由他人,也就是你们软弱放纵才引来了后来那么的灾变!”
话音刚落,漆黑的液体突然暴起一道五六米高的水柱,漆黑的液体凝聚成拳,眨眼间便挥臂猛击在竹笼之上,猛烈的撞击震得四下地面都是一颤。
维持着咒术的呼延尊者双手微抖,心中也是暗自一惊。八目竹笼他曾在外出之时见到过,那是东瀛的驱魔组织阴阳塾的当代领导者亲自演示的,那种强大的镇压能力堪称是无可比拟的最强咒术,也正是这样呼延尊者才会向对方学习来这咒术。
但当下的情形,这咒术也仅仅是勉强困住了对方而已,要做到真正的将之修祓似乎完全不可能。
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供自己浪费了,如果再不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一旦无法维持咒术放他出来,那便是自己的末日!
呼延尊者正焦虑的考虑对策之时,那团漆黑的液体又凝聚出了一只巨拳,两只足有汽车大小的拳头竟是一左一右的开始轮番敲击起竹笼来,尽管被咒术所加持,但在这样的破坏之下已经有竹子爆出了断裂的声音。
“停手吧!就算被这咒术修祓,你也不过是被镇压在这里罢了,只要你褪去那股执念,这咒术自然会瓦解,毕竟你是这灵脉所生,并算不上是邪物!”呼延尊者一边大喊着一边拼命的输出着自己全部的力量,“万物生则灵成,你又是何必如此?况且你本就是错的,相比于让他们来协助,难道你把人类世界拱手让给魔族就是对的?”
“闭嘴!用咒术切断了我与地脉的联系,如今却还有脸面与我说这些?”
呼延尊者闻言沉默了下来。对方毕竟是由灵脉而生,那么只要与地脉相接,他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但只要切断了地脉的联系,他就像是被拔掉了利齿的猛兽,积存的气力用尽之后便与常人无异了。
然而呼延尊者并不知道这种消耗将会持续到何时,如果自己耗不过对手,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些气……应该是瘴气吧?”一边咬牙坚持着,呼延尊者一边艰难的开口说着,“为了保证灵脉的纯粹而将灵脉中的杂质吞进自己体内,结果却被其扰乱了心智。你也够可怜的。”
敲击着竹笼的巨拳陡然停下,水柱中缓缓凝聚出一颗方桌大小的眼睛,苍老的声音自其中缓缓传出:“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你们,是你们!”
“千百年来,这片大地在历代尊者暗中守护之下繁荣不衰。无论是觊觎这里的外夷还是凶暴狡诈的异族,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战火飘摇,五行机关就是这土地之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