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脸有些红,不情愿地说:“算了,我是大丈夫,让着你这丑丫头。你上。”
卷卷甜甜一笑,也不介意他喊她丑丫头,反正他喊一千次,她也不会变丑。她抽出一根炭笔,写下卷卷二字,接着四肢并用,嗖嗖嗖就窜到了二十米高的地方,灵敏得像只小猴子,她回望一眼站在地上的球球,像是炫耀,又窜上几米,将素笺重重拍上留名榜,然后刷一下沿着竹竿快速滑落下来道:“不赖吧!”
球球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这时,四枚竹钉上已戳满了素笺,两名粉衣小婢斩了竹竿,取下木牌,递给晚潇。晚潇清了清嗓子,向众人道:“名额已满,请诸位少待。”当场同另外几人计了留名榜上的笺数,共有二百五十九人,第三组少一人,但并不影响什么。唱名过后,众人被分作四队,以四季为名。笑幽隶属春队,云意初在夏队。
一试是各队淘汰赛制,晚潇的面前放了一笼鸽子,一共十五只,每只鸽子脚上都绑着一块木牌。鸽子放出时,参赛者要射下木牌,但不能伤了鸽子,否则出局。射下木牌后,即兴作诗一句,但不限于诗,曲、赋也可,句中必须含木牌上那字在其中,否则出局。不雅或盗用他人诗句者出局。抢夺他人射下木牌者,同样出局。也就是说,最多只能有六十人进入二试,但这样的规则下,怕是人数又要大大减少了。
笑幽早就料到什么样的比试都少不了文采这一项。唐诗、宋词、元曲,她随便拈谁的大作出来,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说她抄袭,她有恃无恐,从小婢托上的盘子里选了一枚薄刃扣在手中,静立等待。
当晚潇素手拉开笼门那一瞬,所有人都屏息凝视。不料第一只鸽子刚刚飞起,一道银光一闪,那只鸽子哀叫一声倒在地上。笼里的鸽子都惊了,扑腾着翅膀抢出笼子。刷刷刷,又有**只被射落。晚潇有些慌,这是她没料到的局面,连看台上的竹心也露出些许愠色。眼见又一道银光划过,笑幽凌空跃起,将快被射中的鸽子护在胸口,身体微微一偏,暗器擦着她的衣袖飞过,划破了她的袖管。春队六十五人里,已有几人破口大骂,却找不到是谁发的暗器,也不敢贸贸然和笑幽一样抢上去,那暗器快、狠、准,众人都怕被误伤。不过一瞬,除了笑幽怀中那只,其余的鸽子全部倒毙在地。她走到站在不远处,正一脸笑意的那个小女孩,卷卷身边,淡淡问道:“为什么射死它们?”
卷卷大眼睛扑闪几下道:“我又不会作诗,输定了。既然我不能继续玩,那大家都不要玩好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出手为什么这样狠辣,即使鸽子不是人,但也是生灵,她杀得面不改色,还乐在其中。笑幽摇了摇头问:“我怀里这只,你是不是也要杀?”
卷卷点头立刻回道:“你放飞我就杀。”
众人见那小姑娘就是罪魁祸首,都涌过来,但又不好动手,怕以后传出去,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丫头,实在难听。一时间场面僵住。
笑幽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还想玩,所以不能让你杀了它。淼淼——”
淼淼二指拈一枚桃壳锁住卷卷,朗声说:“少主放心。”
卷卷看了看远处的淼淼,又看看笑幽,一双眼珠转了几转,最后噘起嘴巴道:“不玩了,你欺负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弄得笑幽有些尴尬,卷卷又瞪了那边怒气冲天的春队参赛者一眼,手指远处天空道:“还有一只活的!”趁所有人都去看的当儿,轻灵一纵,等他们再回头,哪还有卷卷的影子。被耍了的人不甘心地看看笑幽怀里的那只鸽子,垂头丧气回了坐席。
笑幽牵了牵唇角,将怀中鸽子往空中一抛,薄刃甩出,未伤那展翅飞远的鸟儿半羽,木牌稳稳落在手中,她摊开手掌,木牌上刻着一个“愁”字。想也未想,她脱口而出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晚潇拍掌喝彩,“楚姑娘好文采,请还座等待第二试。”
笑幽在四面八方射来的惊艳注视下,神色不变,归席静观其他三队的比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