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云意初听着她绵长的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本想告诉她叶荧惑的话,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即使因为这样有可能会再次失去,他亦不悔,没想到她说睡就立刻睡着了……她是太累了吧……那样重的伤,那样疲惫地心,旅途劳顿,接着又爬了一天地山,说了那许多的话……
他不忍心唤醒她,独自盯着洞顶想了许多许多……
这一夜,她睡得踏实香甜。
这一夜,他却彻夜无眠。
次日上午,她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他发暗地眼窝,她愣了愣,狡黠一笑她将脸孔凑近,在他耳畔轻声道:“原来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欲火焚身。看。不过一夜你就这般憔悴了。”
云意初咬牙切齿想还击,拜托,这一夜他只有一段时间那个……那个……剩下地时间他可是心无杂念地在想事情好不好!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要告诉她,他思虑整夜后的决定。她却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的一吻,扑闪的睫毛下藏着羞怯:“我饿了……妖精。”
他想营造地严肃氛围被她一句软语,一个轻吻彻底掐死在腹中,无奈摇头,起身将盖住两人地外裳披起。洗漱一番,又看着她服了药,吃完早餐,他盘坐在她对面道:“我有事要对你说。”
她直觉,他要说的话并非她想听到的,在这之前,她还有必须知道的事,关于他。
“妖精,昨天的游戏还没完。一直都是我在说,你在问,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所以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她顿了顿,沉声问:“你的第一个誓言是什么?是不是和云意洄有关?”半晌后,云意初默然点头:“是。我的第一个承诺就是给他的。”
“那时,你多大?”
“十一岁。”
“内容呢?”
“要夺天下,圆他地梦也为他报仇。”他答得十分简短。
笑幽蹙眉道:“妖精!你能不能别像挤牙膏一样,问一句说一点。”
他疑惑:“牙膏是什么?”
笑幽抚额哀叹,也许是对云意初道出了来历,十一年未用的语言习惯统统都冒了出来。
即便牙膏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云意初还是从她的表情明白了她的意思。比起笑幽秘密的离奇,他的这个秘密不过是一段恩怨,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知该怎样说。他略思索了一下道:“大哥是长子,羽国立储规矩你也知晓。无分嫡庶只立长,可历代以来。长子没有几个能活到登上皇位之时。而大哥他……虽然是长子,但母亲的身份太过低贱,只是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宫女。因为生下长子有功,破例直接封了妃。她怯懦、胆小,也不怎么聪明,更别提护着自己的儿子,听宫里人说,初时,父皇将他们母子护得十分紧,所以他们躲过了明里暗里各种狠毒地计谋。但后来,父皇不知为什么,开始对他们冷淡,许多人见时机成熟,连成一气纷纷下手。从那时开始,大哥他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防着、躲着,小心翼翼却满怀希望地活在那高墙里。”
“希望?”
云意初点头:“他有比蓝天更广阔的胸怀,有比阳光更灿烂的希望。他活得艰难,哪怕喝一口茶,说一句话都必须谨慎再谨慎,可就是这样阴暗的生活都没有将他的希望磨灭。他有不输父皇地志向,有满腹偷来的才学,之所以说偷,是因为那些个势力,弄了一位老迈的只会背书的庸才来做太傅,父皇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准了。或许,在父皇心里,这个生母太过卑贱的长子也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吧……其实呢?大哥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稳重,宽厚,博学。若他还健在,我甘愿屈居他之下,当他的手,当他的眼睛。可惜,他……”
笑幽被他难以掩饰地悲哀感染,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极轻:“你地母亲不论现在如何,当年可是无人能与之比肩,你和这样一个备受冷落,时刻被人算计的太子怎么会走到一起地?”
云意初脸上浮起一抹嘲讽:“一个是受尽冷眼的妃子,一个是人人捧在天上地惟妃,但她们的儿子所经受的却一般无二!母妃最后走到这样的下场,也是因为我……所以我没杀愿靳,还帮着他们遮掩,欺瞒父亲。”<div>